而且,好马不吃回头草,自己刚从对方家中商号里出来投军,求得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才小半年就捏着鼻子回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再说,他韩义公个燕地男儿,难道要在自己人生中最肆意二十余岁年纪,放弃最引以为豪弓马膂力,跟着对方去洛阳学什经传吗?!
那种东西,对于公孙珣这个世家子和郡中两百石吏而言,有天大用处,可对自己个寒家子有什用?想学也没人会收啊?去洛阳,最多以宾客名义做个护卫罢,哪里比得上疆场上博个出身?!
对面韩义公心思晦涩,公孙珣就更不是个傻子。实际上,他甚至知道个叫做幸存者偏差奇怪概念,所以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什长可能不是很聪明,但作为日后江表虎臣员,人家该有东西样都不会缺。所以,眼前这人绝对已经懂得自己意思。而此时如此作态,必然是心中犹豫,不愿意罢。
但这又如何呢?
人根本没资格当大官,登高位,公孙珣此时用这个典故,虽然意思很简单,但却显得格调极高,很是让韩当受用:
“原来《春秋》中早就有这样道理?”
“谁说不是呢?”公孙珣摇头叹道。“只可惜,那些郡中豪右、佐吏,个个贪生怕死,倒是让义公兄片为国之心打水漂。而且经此事,怕是这卢龙塞中诸位军中同僚也要视义公兄为眼中钉肉中刺。”
韩当闻言面露苦笑,眼前几乎瞬间闪过田队率乃至于几位曲军侯黑脸……自己个什长,越不知道多少级,鼓噪于长史之前,然后求百骑劫营,自然是犯军中忌讳,这种事情他怎可能不知道?
“本想凭这手中刀在边塞博个出身,不料竟然落得如此下场。”韩当颇为无奈。“倒是让少君看笑话。”
自己母亲总是说,要自己闻达于诸侯,这样才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可在他公孙珣看来,如果是像自己母亲说那般乱世,就算是成介诸侯恐怕都不定能苟住。想要苟下去,必然要足
“既如此,义公兄可有打算?不瞒义公兄,如今正准备去郡中寻求郡守举荐,然后和那族兄公孙瓒起去洛阳拜大儒为师,以通经传。不如……”
韩当当即默然。
话说,韩当不是个傻子。就算真是个傻子,现在对方说那直白,他也必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世家子是看上自己武艺,想拉拢自己做个宾客。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那简单和轻易,因为按照韩当从小经历人生认知和社会风俗来看,自己旦俯首,很可能就要终身服侍此人。而眼前这个世家子,虽然姓氏足够强大,家中足够富有,但终究太年轻。甚至极端点来说,此时此刻,对方固然前途远大,可真要是刨根问底,反倒是即将处于个白身学子尴尬境地……
换言之,真要是个不好,就这两年求学过程出岔子,对方说不定还会落地凤凰不如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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