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这辈子做不少亏心事,好比小时候把受爸妈宠爱表弟猫狗给弄死,吓得他灰溜溜回自己家,又好比长大些后在爸妈面前说弟弟妹妹坏话,抢走家里为数不多上学名额,她生来就有这种争夺本能,也因此直都过顺风顺水,这是她第次尝到阴沟里翻船滋味儿。
在派出所被拘留这几天,关在小房间里,她不间断做着噩梦。梦见模样清秀章泽笑眯眯站在自己面前,忽然伸手在耳后扒拉,就扯下自己白净脸皮,血糊糊凑近来对自己咕噜噜说话。又梦见有人蹲在床头拨弄自己手,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沿那个被水泡白白胖胖人,那人张开嘴巴,模糊五官直扭动,声音就像从天边传来那样遥远——“小婶儿……小婶儿……”叫。
醒过来以后,她就又惊又怕,拘留所里晚上老不开灯,周围点声音也没有,稍微响动听在神经过敏她耳朵里就无比清晰,几天下来,她吃不下睡不着,活活将自己逼成只惊弓之鸟。
也不能怨她胆子小,实在是来前章泽给她刺激委实太大些。她和章泽小叔结婚十来年,孩子都比章泽大上岁,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是分家后,章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
像更管用,章妈妈索性不给他好脸,凶巴巴开口,“娃儿考上市里高中,咱们家陪他起去市里,带着丫头起,不呆在这个鬼地方。”
章爸爸愣下,烟杆也忘记咬,傻乎乎看着章妈妈:“你说啥?去市里?你没发烧吧?”
章母翻个白眼,手上忙着照顾章泽,回想着刚刚在病房门口儿子可怜兮兮请求自己模样,心中又是痛。她没有意气用事,这多年下来,在栗渔村受这些委屈历历在目,连她自己都不想去回忆自己是如何撑下来。章泽反正要去市里上高中,他们家人跟着出去,再坏也不会比在村子里更苦。
章爸爸却不这样认为,他是个社交能力基本为零人,性格相当内向,让他和陌生人打交道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也很清楚自己这样人顶多就种上辈子地,进城?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做梦还虚妄。
他想也不想反对:“不成!家里哪里有那多钱!”
章母眯着眼睛盯着他,眼神锋利就像刀刃:“章才俊你别想唬!家里没房子吗?没地吗?这多年们省吃俭用你敢说点钱也没有?缺多少就和你弟你妈去要!儿子现在躺在床上是谁害?不赔钱休想放过他们!”
“你!”章爸爸瞪大眼,被老婆换个人似锋利吓得不轻,章妈妈却不给他拒绝机会,字顿咬牙道:“要不你去,要不去。这-事-儿-没-商-量!”
章父阴着脸,时又提不起勇气反驳,摔门出去。
章母抹抹眼泪不去看他,她想明白,人善被人欺,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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