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杭景语气坚定轻柔,道:“要回北新。”
郭绍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赶忙道:“少夫人,现在世道如此之乱,切不
。”
还有个人叹道:“听说南面中央z.府要颖军总司令萧北辰归顺中央,率领颖军撤回南面,环卫中央,这无异于是把江北二十四省生生白丢给扶桑人,被萧总司令口回绝,萧总司令那抗战通电说得好啊,中间有段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顿顿,清清喉咙,便朗声念起来,“……想萧北辰身负国仇家恨两重孝,况眼见国破如此,人民罹难,北新城内数十万大军,若从南撤之说,望贼寇即遁,弃城而去,置北新百姓于扶桑铁蹄,实乃卖国求荣,天理难容,萧氏颖军纵粉身碎骨,亦不屑为之……”
那字字句句传来,削金断玉般地掷地有声,却也字字地压在林杭景神经上去,她只默默地坐着,手里拈着绿豆糕,林太太看着绿豆糕被她点点地拈碎,散落在石桌上去,她竟也不觉,林太太眼眶顿时湿,忽地伸手过来握住林杭景手,低声道:“九儿,就当母亲自私,咱们都走到这,不去想那个,就当那些都是梦,不去想……”
林杭景抬起头来看着林太太含泪眼眸,微微笑道:“母亲,给你倒茶。”她拎着茶壶稳稳地倒杯茶出来,茶香袅袅地飘出来,她将茶杯放在林太太面前,道:“母亲,你喝茶。”林太太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望林杭景片刻,看着她温和眼瞳,忽地落泪道:“杭景,知道你……知道你……你这个傻孩子……”
林杭景还是从容地笑着,轻声道:“母亲,还有个事儿没告诉他呢。”
她只安静地坐着,再也不说话,眼前切都渐渐地迷离起来,四周谈论声音竟是忽远忽近地,唯有那风吹过树木声音,真真切切地如海浪般在她耳边回响着,而树叶子哗哗作响,却仿佛是又下场雨般,有叶子随着风儿飘飘泊泊,四处飞舞,竟不知要落到何处去。
人生也不过就是几十年光阴,若说那些过往都是梦,可是怎会有这样长梦,长到她甚至觉得自己辈子都被折进去,陷进去,回首那些曾经发生过切,真实就好像是现在伸手去碰,还可以感觉到滚热温度,却原来在没有他存在时间里,日子都没有重量,晃间,竟都匆匆过去,此时此刻,四面寂静,只听得那树木随风摇晃之声如浪涛阵阵,这切却更像是场梦,这样虚幻缥缈,只有记忆中他,他曾对她说那句舍不得,才是最真实。
这天傍晚,郭绍伦才在房间里打完电话,就闻得有人敲门,他放下电话,走过去开门,看是林杭景站在那里,便道:“少夫人,这边刚收到消息,明天就能送你和林老先生、林太太上船。”
林杭景道:“那明天和郭副官起送父亲母亲上船。”
郭绍伦怔,道:“少夫人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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