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何须如此令雪空难堪。”皇雨叹口气,伸手扶起地上萧雪空,“雪空虽未向姑娘表明身份,可素知他,无论何时何地,他性情行事绝无改变,姑娘所知所识之人真真实实,又何须责怪。”
君品玉闻言,不禁有些讶异地看向这位昀王,想不到竟是如此敏悦,连她那点点恼意也看出。其实在雪空唤他“皇雨”时不就应有所觉吗,毕竟“皇”可是当朝国姓,怪只怪自己素来对外界之事太过漠然,才会时想不起来。
“隐瞒身份前来求医自也有苦衷,姑娘是明白人,当知皇兄病情不仅关乎他个人安危,也关乎天下安定。”皇雨说道,这刻那雍容威严之态又回到他身上,“还望姑娘体察宽恕。”
原来他那轻松面只对他亲近人。
君品玉微微垂首,依是平静柔和地道:“请昀王放心,品玉自然会守口如瓶。”
“当年箭伤直未能痊愈,反成病根,再加这些年来他日夜忧劳……他……他……”皇雨话有些吞吞吐吐,目光看向君品玉,依然盼着她能说出相反结论,奈何君品玉神色不变,他深深吸口气,才幽幽道,“刚才,这位君神医已下诊断,大哥他……他活不过明年夏天……”最后字说完,似扯痛心上某根线,不禁令他脸上痉挛。
“什?”雪空愕然瞪大眼睛,似不肯承认现实般地瞪视着皇雨,然后缓缓移首,望向君品玉。
时间,堂中片静寂。
半晌后,轻轻脚步声响起,雪空慢慢走至君品玉面前,定定看着她,然后推金山倾玉柱地屈膝跪于地上。
此举,不但君品玉震惊起身,便是皇雨也是脸惊色,疾步上前,边唤着“雪人!”边伸手去拉他。
皇雨静看君品玉会儿,最后忍不住开口,“姑娘……皇兄真没有法子救治吗?”
君品
可雪空却似生根般跪在地上,目光明亮清澈却同样也犀利威严,“得姑娘救命,却直未曾言明身份,是雪空之过。雪空乃昔日冀州扫雪将军萧雪空。雪空此生除跪天地、君王、父母外,未曾跪于他人,此生也从未求过人,但此刻厚颜乞求,求姑娘救主上命!姑娘救命之恩和救主之恩,雪空来生必当结草衔环相报!”说罢重重叩下三个响头。
“雪人,你……”皇雨看着萧雪空这般举动,心头酸甜悲喜竟全都有。
君品玉定定地看着地上萧雪空,她当然知道眼前之人是个冰雪冷傲人物,可到底是什人,能令他如此?那刻,贯淡然心境涌出微微酸涩,依稀间,似极久以前也曾如此心酸苦郁过。
“原来是‘风霜雪雨’四将之扫雪将军。”君品玉轻轻启口,杏眸婉转,移向紫衣男子,“想来这位便是昔日‘风霜雪雨’中雷雨将军、现今昀王殿下。”说罢,后退步盈盈行礼,柔柔道:“望昀王与将军恕品玉不识之罪。”
萧雪空依旧跪在地上,有些怔愣地看着君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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