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深吸口气,字顿道:“来、日、方、长。”
“你意思是?”
萧莨不答反问:“若是祝鹤鸣这样人做皇帝,你曾祖父会如何?”
贺熤不屑道:“曾祖父最痛恨就是这种残害忠良背后捅刀*佞小人,若曾祖父知道他所作所为,必不愿效忠这样伪君子。”
“他站得越高,只会摔得越狠,”萧莨收紧拳头,“有朝日他当真篡权夺位,又被天下人知道他做过这些恶事,不说定国公这样忠义之士,便是那些早有异心之人都不会放过他,必会以此为借口群起而攻之,当今陛下是正统,故那些地方上藩王即便蠢蠢欲动,也都按捺着没有明目张胆地造反,就连南边那些打着起义名号占据数州匪寇,都只敢称王、未敢称帝,旦陛下驾崩,他祝鹤鸣就算坐上帝位,谁能服他,他又能安坐得几日?那三个小皇子背后王府能甘心?到那时,只怕他被人抽筋、扒皮,怎死都不知。”
贺熤进来时,萧莨正背着手,怔怔望着挂在墙上大衍舆图入神。
贺熤走上前去,低咳声,问他:“周简已经认罪,供认是刘崇阳指使他对萧大哥下手,且怀王也知道并默认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明日当众宣读其罪行,按军法处斩。”萧莨嗓音沉冷,没有半分犹豫。
贺熤闻言有些意外:“不将事情上呈朝廷?不过见周简模样,怕还心存侥幸……”
“不必,”萧莨黯哑声音里带出决绝,“他必须死,不会给他任何侥幸挣扎机会。”
“……那你呢,到那日,天下大乱,你又将如何?如今你虽任戍北军总兵,统领西北三州军事,可承国公府毕竟是你侄儿,你可有为自己将来谋划过?”贺熤问得迟疑,有些话到嘴边犹豫再三,到底没说出口。
萧莨眼中有倏忽滑过黯光,半晌,哑声道:“萧家人从来效忠朝廷、效忠陛下,这百多年来,
“那,……怀王呢?”
萧莨视线没有离开面前舆图,漆黑双瞳里浸染着恨意:“祝鹤鸣如今是宗事府宗令,这半年来他接手刘崇阳旧党,又不断在朝中笼络人心,渐已成势,且与陛下身边道人勾结,挟制陛下,陛下如今神志不清,朝中之事大多由着那道人与祝鹤鸣随意糊弄,即便将事情呈报朝廷,也只会不之,并不能拿他如何。至少眼下,朝廷还多少会给戍北军拨下些银粮,旦与他撕破面皮,他必会借机针对戍北军。”
贺熤倒是没想到萧莨他人在西北,对朝中之事却知之甚详,想必直有留眼线在京中:“可你将周简处置,祝鹤鸣必然会猜到你已知晓他所作所为,未必不会想办法对付你,你打算如何做?”
萧莨微微摇头,眸色愈加晦暗:“他若是不蠢,便当有所顾忌,真要与闹个鱼死网破,将他做过事情公之天下,他即便能挟制陛下,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可萧大哥之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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