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车站见到俞适野,他同样能够感觉到,暗藏在俞适野内心恐惧,和父母样恐惧。
那种令他恐惧恐惧。
在害爷爷同时,也害俞适野吗?
让原本根本不用面对这些俞适野,碰到这多可怕事情……
身旁毛玻璃将他彻底围拢,他在玻璃端,其他人在玻璃另端。
父亲再说话,依然是重复来回那几个句子,但他似乎聪明,他开始说俞适野。
他说你差不多好和俞适野分。
他说早说两个男在起就不行,两个小孩在起更不行。
他说俞适野肯定会开始怕你,俞适野看见你就想到你爷爷死。
母亲也在说话,她叹息,埋怨说,说让这个小孩面对你爷爷死亡,你对不起你爷爷你也对不起俞适野。
“小野来,让他进来……”
吊唁人没有听见,站在他身旁父母听见。
父亲狠狠说句:“不许让他进来!看见他,就想起你爷爷死亡,看见你,也想起你爷爷死亡!——”
旁边妈妈同时打个哆嗦,仿佛重回看见爷爷尸体那个瞬间:“你就体谅你爸爸吧,葬礼为什非要让他进来看,让他看见你爷爷死亡还不够吗?”
温别玉丧失声音。
看到张黑白相片,朵白色奠花。
他看见爷爷。
活生生爷爷,定格在相片中,平躺在棺木里。
而他站在葬礼现场,看着许多认识和不认识人围在爷爷棺木旁,伤心悲切。他忽然感到阵恶心和羞愧,对自己恶心和羞愧。
他这时才明白自己昨天在和父亲对话究竟代表着什。
父亲已经不在身旁,但他们声音和他们影子残留下来,被录进摄像机,在眼前耳旁循环播放。
太吵,太吵……
如果玻璃能够再厚点,是不是就听不见这些?
玻璃果然变得更厚
最后,在从葬礼回到家门前时候,他们停住脚步,闪闪烁烁说句话。
“今年过年们就不回来,你……你是不是要守在你爷爷这里?”
温别玉眨下眼,慢慢理解。
父母不想回来,不想见他。他们害怕见到他。
身旁木偶戏并没有随着他们离开而停止,而是越演越烈,温别玉始终在玻璃后边沉默以对。
他望着爷爷。
爷爷还是老样子,只是不再对他说话,也不再对他笑。
爷爷永远离开。
葬礼结束,那些繁杂声音消失,父母唠叨又回来。
从接到那通电话开始,他耳边始终有着声音,让他越来越迷惑声音。
他在推卸责任。
他想把爷爷死亡责任推卸出去。
可是……是错,就是错,爷爷和相依为命,却没能照顾他,没能见到他最后面。
温别玉渐渐地失去动弹能力,他像株植物那样,僵直在块地砖上。
他开始恐惧,恐惧让他看见个人,让他喃喃地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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