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杖敲在台阶上，“梆梆”
声音远远地响起来，有人从楼里出来，下
台阶朝他们这边走。走得有点着急，听见车打火喊声“晓东”。
隔着车窗听不见盲杖敲在地面声，也听不见他喊“晓东”。
陶淮南从兜里摸着手机，给哥打电话。
电话还没通，迟骋说“等会儿”。
“怎
？”陶晓东问。
凡果连连说着“明天就回明天就回”。
陶淮南来几次，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声音，里面忙成那样，他没有敲门打扰。
那
宿陶淮南没能睡着，外面直下着雨，让安静房间里人显得更寂寥。
晓东起得很早，要送迟骋他们去火车站。昨天已经提前拿车钥匙，今天起来就得把他们送走。
迟骋回去又不知道什时候能见着，陶晓东说：“
十月去北京有展。”
也睡觉？你们白天都能睡着，白天从来不睡觉。”
陶淮南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出风口定在上方，不让它来回摆着吹，然后跟凡果说再见，回自己房间。
陶淮南想跟迟骋说话没说成，迟骋从头到尾没出过声，屋里又直有别人。陶淮南趴在自己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闭上眼睛就是迟骋那几句话，熟得在心里都能背，每想次心脏都攥紧着疼次。
迟骋口个“弟弟”，这词听着亲近，可是在他们俩之间，这是最远个词。
迟骋下巴朝那边抬抬，陶晓东看见他弟正边打电话边朝这边走。电话这才响，陶晓东接起来，听见陶淮南说：“等下，你先别开！”
孩子走得直喘，陶晓东说：“不开，你慢点儿啊，不着急。”
陶淮
“十月可能不在北京，”迟骋被他哥搭着肩膀，笑着说，“要出去两个月。”
“那不管，反正过年你得回家。”陶晓东把他东西放进后备箱，跟他说，“你不回家就闹。”
迟骋坐进副驾，没说话，只是笑着。
夏天亮得早，五点时间，外面已经很亮。空气里带着股清凉，很舒服温度。
凡果还没太睡醒，昨晚他们两点多才睡，这会儿上车就闭着眼睛要睡着。
他们身上绑着很多很多层关系，“兄弟”反而是最远层。他们要是直以来只是兄弟，那切都简单多。
小哥没给他留路，把他所有遮羞布都撕，没给他留丁点体面，把他所有失控、贪婪、欲望都摆在空气中。陶淮南就像摊挂着腐肉骨头，被阳光晒就烧灼着，疼得透不过气。
陶淮南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遍遍循环着放条音频，他想把自己和那声音贴得更近，想……抱他。
迟骋他们订第二天清早动车票，要先坐火车到另外个城市，再倒个车。飞机实在等不起，雨下个没完，再这等下去那边项目真凉。
陶淮南没再有什跟迟骋单独相处机会，网修好之后他们仨直在忙，开着视频研究方案，视频那边人直在,bao躁地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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