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陶晓东答话,他又说:“没事儿。”
陶晓东和迟骋都看着他,陶淮南是真不觉得有什,虫子对成年男生来说不值提。
走时候真半夜,最后辆客车上装着十几个人,除司机外大家都很累。司机白天补觉,这会儿精神很足。
车上座位不少,陶淮南是最
陶晓东从兜里拿个,咬口,边走边说:“你看你那窝囊样儿。”
陶淮南也不反驳,只知道笑。
陶晓东自己进去,陶淮南没跟着。今早他起来时候迟骋已经走,昨天因为吓跳吓出来那点勇气和坦荡就像昙花现,随着昨天结束也跟着消失。
当天他们还是转站去下个援助点,在临省个地级市,这次时间短,只有两天。时间是提前订好,不好改,可汤索言这边排几个临时手术还没有完成。人和车先走批,他们组还剩下些人要晚上才走。
陶晓东肯定得等着晚上起,让陶淮南跟着迟骋他们车先走,跟迟骋说:“小南跟着你吧,这边完事儿得半夜。”
陶淮南说他不客观,这说得都已经很委婉。
实际上自打这次见到迟骋,陶淮南脑子和心就都是乱。什变不变、变多少,他根本分不出心去衡量这些。
他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
那家老店包子陶淮南终究还是买着,第二天起得更早,拿盲杖敲敲点点走三条街。清晨街道人车都少,天还没亮透,盲杖轻轻地敲在地上响声有点脆。陶淮南只手拎着差不多百个包子,他左手不会使盲杖,所以没法换手,塑料袋在手上勒出深深几条痕。
陶晓东看见时候皱眉,说他:“你不会叫声?跟你起去。”
迟骋背着包,回头跟郭鸣说:“你俩先过去,跟哥走。”
“行,”郭鸣说,“有事儿给你打电话。”
陶淮南背着自己包,安静地站在他们身边,离着迟骋有大概两步距离。有个毛虫子不知道什时候落在他肩膀上,陶淮南自己看不到,虫子眼看着要爬上他领子那儿,陶晓东捡个小石块给掸。
陶淮南问:“怎?”
盲人对这些都感知不到,虫子落在身上也看不着。小时候有次他被虫子吓着,毛虫子顺着他头发爬到耳朵上,爬过地方又刺又疼,把小瞎子吓得哭好会儿,从那之后他直对虫子有恐惧。陶淮南伸手在那处拂下,问:“虫子啊?”
“没事儿,”陶淮南让他快拿走兜,“还边走变吃个,真好吃哈哈。”
孩子笑得傻,陶晓东把包子都拿走,给他搓搓手指头,手指头都勒红。
陶淮南昨天那点放松劲儿隔天已经又没,推着他哥后背,催他:“你去给苦哥他们送过去。”
“你自己怎不去?”陶晓东回头问他。
“拎着这多包子太傻,不想去,”陶淮南用脑门顶着他哥,像撒娇样往前顶他,“你去你去,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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