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他们高届盲童,成绩很好,萨克斯吹得也好,学校每次有联欢会都能听见他吹萨克斯。
陶淮南闭着眼,脸贴着迟苦,低声说:“他跳楼,过年时候。”
迟苦讶异地转头看着陶淮南。
陶淮南睫毛颤啊颤,小孩子说起这些都带着点点本能恐惧,搂着迟苦胳膊也更紧些:“他听不见,又看不见,又听不见。”
迟苦问:“几楼?”
不知道为什自从这次两个人分开到迟苦这次回来,陶淮南总觉得自己心态变些。以前经常像小孩儿耍赖那样,喜欢迟苦好好和他说话,不喜欢听他凶。这次回来后陶淮南最大感觉就是踏实,心落地,在这种踏实里不管迟苦是什状态他都觉得好,也少很多七拐八绕拧拧巴巴小情绪。
陶淮南离得迟苦近些,听着睡衣和被子发出细小窸窸窣窣声音,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呼吸软软热热地喷在迟苦胳膊上,这样搂着迟苦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瘦。
“有你在可真好。”陶淮南从小就时常在这样睡前说点让人不知道怎回肉麻话,嘴甜,心里想什嘴上都说得出。
迟苦躺着没反应,也不搭理他。
抓住他手,放在脸边贴贴,陶晓东顺手掐把他脸。
哥和迟苦不说话,家里气氛有点僵。陶淮南想多说几句缓和下气氛,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事又给他们添很多麻烦。
晚上陶淮南裹着旧毯子跟迟苦盖着床被,眨眨眼酝酿很久还是没睡着。迟苦是怎回来还直没说,陶淮南问他也不说。今天回来迟苦就直没说过话,晚上洗澡时候陶淮南听见他咳好几声。
陶淮南手伸出来,轻轻地搂迟苦。
他胳膊轻,这环过来动作像小动物。
“十二楼。”陶淮南说。
迟苦不知道说点什,所以还是沉默着。
陶淮南微微地仰起脸,在黑暗里朝着迟苦方向,和他说:“有时候也会想,为什是们?凭什别人都能看到,就们看不到。”
屋子里有窗户透进来光,适应黑暗之后能把陶淮南脸看得很清楚。这张脸跟小时候变化不大,只是更秀气些,没小时候那肉乎乎。
陶淮南并不用他理,脸贴着迟苦肩膀,黏糊糊地蹭蹭。
“如果没有哥没有你,是不是就没办法长大。”陶淮南说小话时总是声音很小,几乎都是气音,“只要不在你们眼皮底下,就活不成样。”
“活不成”这三个字不好听,迟苦拧着眉警告地“嘶”声。
“你还记得咱们在盲校时候,那个孙哲吗?”陶淮南没当回事,继续搂着迟苦说话。
迟苦说记得。
“小哥。”陶淮南在黑暗里小声叫他。
迟苦“嗯”声。
“你是不是打架?”陶淮南敏感,又想得多,心里猜个差不多。
迟苦没答他。
他不想说这个,陶淮南感觉得出来,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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