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并不知道哥哥在监控室看
他
天，坐在宿舍
小床上，想家想哥哥。
低年级宿舍都会配个奶奶，帮他们换衣服洗漱铺被子，回宿舍就都归奶奶管。陶淮南换完睡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他和迟苦床头对着床头，中间隔着两片床头栏杆。
奶奶不允许两个小孩起睡，怕经管不住夜里掉下来。
对面另外两个小朋友需要哄，奶奶直在哄着睡。陶淮南小声开口叫“迟苦”。
迟苦被他抓天，睡觉才放开。片刻之后迟苦把手从栏杆里伸过来。
陶晓东在监控室看整天，他压根没走，看着这群小瞎子上午在教室哭，中午在宿舍躺着哭，下午回教室接着哭。
陶淮南还不错，上午哭时间长，下午只哭两气儿。他就是不能松开迟苦，老师怎
说都没用，后来到底把他俩桌椅并块儿。
刚来还什都没学会小朋友们有很多甚至还没发独立行走，大部分小朋友捋着墙边扶杆排着队走，剩下几个实在不行就只能老师牵着。
不会吃饭也要有人喂，刷牙洗脸干什都得人帮着。
陶淮南在这里面算独立性很高，他都能自己完成，他不独立仅仅是因为胆子小。老师不敢过来多跟他说话，他听见旁边陌生人说话就紧张。他就像个小鸭子，紧紧跟在迟苦后面。
“
好害怕呀，想哥……想回家。”
迟苦蹲下，也说不出什别，就又重复次：“你别哭。”
他声音里也没啥感情，说话又土，带着口音“别”字压着四声调，显得凶巴巴。
陶淮南抓着他手啪嗒下又是两行眼泪，大声回道：“那害怕呀……”
本来他俩都谁也不和谁说话，陶淮南讨厌他呢，可这会儿他是陶淮南唯熟悉人，又嫌他不说话讨厌又不敢放开他。
陶淮南听见声，把攥住迟苦手。
陶晓东在监控室站到天黑，直到小朋友们都被带到宿舍准备睡才走。
这个弟弟在出生之前陶晓东完全不知情，他爸妈曾经说过对不起他，这个弟弟会拖累他，是个很大负担。
陶晓东倒没这想过，命里就该他有个弟弟。陶晓东疼他，想把好东西都给他。
可牵挂揪心也都是真。
他终究和正常孩子不样，时时刻刻都牵心。
好难受滋味，陶淮南哭得双大眼睛通红。
陶淮南虽然不是哭得最厉害那几个，但他也是最难哄几个之。有老师过来轻声细语地跟他说话，陶淮南太害怕陌生人，只要有人过来他就扯着迟苦胳膊想让他挡挡，他自己不停往后缩。
个躲个挡，老师说什陶淮南根本听不进去，害怕得缩起来，完全无法沟通状态。
屋子小瞎子，生生哭天。
到下午有两个实在哭得厉害，学校通知家长过来给接走，怕真哭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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