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最怕这些肉麻兮兮话,尤其他爸喝多更黏糊人,陈潮说:“快行行。”
陈广达又絮叨半天才把电话挂,陈潮陪爷爷奶奶直把春晚看到唱《难忘今宵》。
这是陈潮在奶奶家过第三个年,他初中只剩最后学期。
和刚开始来时候比起来,陈潮现在住得已经没那不适应。这栋小楼二层堆全是他东西,在这儿他有朋友,还有个苗嘉颜。
苗嘉颜唯那条裙子已经不能穿,它实在太旧
这个年过得很不怎样,苗家气压直很低,苗奶奶始终没露笑模样,苗建两口子也都不怎说话,初下午就走。
大姑小姑也没再多待,第二天也走。
家里人都走,按往常苗嘉颜应该会觉得轻松又快乐,可他看起来却没有多高兴。
他时常趴在自己小桌子前,脸枕着自己胳膊,呆呆地看着个点,不知道在想什。
陈广达本来说好过年要回来,却临时变卦,说不折腾,买不着票。
苗奶奶没忍心,又给抱回去。
刚开始大人只当他是不愿意剪头发,等到真意识到小孩儿有点“不正常”之后,苗建尝试各种各样办法,软硬都试过,甚至带去市里儿童医院看过病,最终也没能把他这“毛病”给扳过来。
苗家从来没有人在苗嘉颜妈妈跟前埋怨过什,可不知道她出于什原因,就是慢慢对孩子越来越不亲近。
这天里苗嘉颜先是在路上被吓通,接着回家又挨他爸打,连着折腾下来显得精神都不足,看着愣愣。
陈潮睡前提起头发事,原本是想劝他不然把头发剪吧,可苗嘉颜后来说那些,让陈潮又什都不想说。
陈潮问他在哪儿过年,陈广达说在朋友家。
除夕夜陈广达喝酒,往家里打电话,陈爷爷陈奶奶都看着电视没空理酒鬼,只有小叔和他聊几句,然后把电话给陈潮。
陈广达在电话里醉醺醺地说:“儿子,当初把你放在奶奶家爸心里就想,得什时候能再把儿子接回来。爸跟你说……房子爸都买好,就在附高旁边儿,你撒手考……考不上咱花钱也去附高!”
“你喝多少啊?”陈潮无奈地问他,“舌头都直。”
“没喝多,这才哪到哪儿啊?”陈广达接着说,“这两年爸直害怕,怕再起不来……对不起儿子。”
后来陈潮只说:“不想剪别剪,留着吧。”
苗嘉颜流几滴眼泪过后就再没哭,尽量贴着墙不挤陈潮。
半夜里他总是做梦,惊惊,陈潮几次被他弄醒,后来睡糊涂翻个身,腿压上苗嘉颜腿,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在定程度上让睡着苗嘉颜感觉到安全,总之后半宿没再惊着。
苗嘉颜在陈潮这儿睡好几天,直到陈潮他爸和小叔他们都要回来才走。
这几天里,苗嘉颜直格外黏陈潮。他们干什都在起,苗嘉颜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陈潮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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