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打到很多鱼吗?”苗嘉颜问。
“不太多,”陈爷爷坐着个小板凳,悠闲地和苗嘉颜说话,“打到两条大黄花,还挺好。”
苗嘉颜又问:“昨天海上下雨吗?”
“下点儿,没起风。”
苗嘉颜能就着打鱼话题跟陈爷爷直聊,看得出来他时常这帮着收拾渔网。后来头发彻底干,苗嘉颜用手腕上戴着黑色小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苗嘉颜更轻地点点头,说“喜欢”。
陈潮没什说,只能点头表示知道。他看见苗嘉颜耳朵下面连着下颌骨位置红片,没多问,说:“你跟走吧,别在家待着。”
苗嘉颜抬头看看他,说“好”。
俩人前后地从苗家出来,陈潮领着苗嘉颜回自己家院子。爷爷正在院子里收拾渔网,丝线乱糟糟地团成坨,得把它们尽量捋开晾干。
渔网上面还挂着些已经死掉小鱼小虾,和成串不丁点儿大海虹海蛎子。
俩人坐在苗嘉颜床边,谁也不看谁,相对无言。
苗嘉颜头发还滴滴答答往下滴溜水,刚穿短袖没会儿后背就让头发弄湿。然而陈潮坐在这儿,他头次来自己房间串门,苗嘉颜也不好干别去,只能这干巴巴地陪着。
“你是男孩儿你不说?”陈潮突然问。
苗嘉颜轻轻地转头看他:“以为你知道,你也……没问。”
陈潮:“问这干什?”
从刚才知道苗嘉颜性别,到现在陈潮还不太适应,看着苗嘉颜总有种错乱感,印象里还觉得这是个女孩儿。
这种错乱感使得陈潮时而盯着苗嘉颜看会儿,搞得原本很坦然苗嘉颜被他盯得都不太自在。
傍晚天不热,苗嘉颜又把头发放开,揉揉刚才绑头发位置,让头发能顺点地散下来。他动作极熟练,黑皮筋又戴回手腕上。本来每天都在做事情,陈潮平时也没像这看过他。
“你老看干什……”苗嘉颜都让他给看虚,拽下自己手腕皮筋,再看它轻轻弹回
苗嘉颜主动过去帮忙,很熟练地抻起渔网角,摘下上面小海蛎子扔进旁边垃圾盆里。
陈潮碰不这东西,他都没法走近,闻不那腥味儿。
“苗儿,今天在爷爷家待着,晚上爷爷给蒸鱼吃。”陈爷爷跟苗嘉颜说。
苗嘉颜笑着点头,他明明不胖,可笑起来就能看见点双下壳。以前陈潮总觉得这小姑娘笑时候有点憨,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憨。
陈潮坐在边墙根儿小花坛边,看着他爷和苗嘉颜抻渔网,天热,苗嘉颜头发已经晒得快干。
苗嘉颜心想那说这干什啊。但他嘴上没敢说。
陈潮觉得这事简直莫名其妙,说:“算。”
他站起来,苗嘉颜也跟着站起来,陈潮又回头问:“你留这长头发干什?”
苗嘉颜下意识摸摸自己头发,摸手水,抿抿嘴唇,小声说:“喜欢。”
“也喜欢穿裙子,是吧?”陈潮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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