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冰凉
镜子，手指与对方手指相贴合，呼吸与对方呼吸相交融。
“你好，”贺海楼喁喁细语，他贴得很近，脸颊直接接触冰凉镜面，每眨
下眼睛，睫毛就碰触到
他似乎有
窒息感觉。
镜子中人也开始发生变化，像是突然具有生命那样，生出和他本身不样表情，但这个表情是那样奇怪：对方嘴唇大大地挑起，像是碰到什
愉快又又有趣事情样，但眼角眉梢却愁苦地垂下去，又如同在经历着那些无法解决事情——
他又在哭，又在笑。
笑声传到贺海楼耳朵里，眼泪在镜子里面孔上流淌。
贺海楼慢慢地抬起手，摸上自己脸颊。
这个塑料罐子是椭圆形，有手指头样高度，罐身本身是不透明黑色，但上面盖子是白色，轻轻摇，里头就传来大小不碰撞声。
他拿着这个罐子，指头移到塑料罐子盖帽，向上轻轻挑，塑料盖子就弹开。
大、小、红、白、黄，各种各样胶囊和药片盛在罐子里。
贺海楼将里头药物倒到手掌里，慢吞吞地数着数：
片，两片……三片，五片……十片，十二片。
贺海楼无趣地将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他在删除贺南山拨过来电话记录时候，顺便看下时间，九点十五分。正好也是九点钟。
浴室里水声渐渐小。
隔着扇门，顾沉舟湿淋淋地从浴池里站起来，随便擦去身上水珠之后，就穿好浴袍，打开浴室门，结果第眼，就看见贺海楼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点遮掩，偏偏正对着屋外星空面孔若有所思，副思考人生哲学样子。
顾沉舟将擦头发毛巾准确地丢到贺海楼身上，盖住他关键部分：“你真想再来场？——先去洗澡。”
贺海楼目光从星空上移到顾沉舟身上，轻佻问：“你还有体力？”
他手指最先摸到自己嘴唇。
平缓，他面无表情。
他手指又摸到自己脸颊。
干燥，他眼眶里没有滴水珠。
贺海楼唇角忽地挑起来，像镜子中人那样，笑得张狂又恣意。
小药罐里药片倒完。
贺海楼抬起眼睛注视着面前镜子。
镜子中，英俊赤裸男人也注视着他。
但这只是个开始。
他视线里，浴室里升腾白雾开始不再从通风口飘走，而像是被只无形手捕获那样，开始不自觉地往他这里漂浮过来。聚散着环绕在他周围，手足、身体、脖子、脑袋……
“总比你有。”顾沉舟说。
贺海楼嗤笑声，朝对方竖个中指，拎着地上件外衣披在身上，走到浴室里边。
浴室磨砂玻璃门关起来。
刚刚才放掉缸水白色浴缸又被注入热流，已经覆盖住底部，正冒着腾腾热气。
贺海楼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抛到衣物篮里，手里头却多个小小塑料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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