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顾沉舟试探说。
股力道压上他肩膀和手臂,贺海楼睡着。
迟点。
顾沉舟略有些遗憾,却没太放在心里,只静静地坐会,就掏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让直升机明天上午过来……地点有变,位置就是你们现在接收信号位置,要带上医生……不是。”
他静默下,听电话里传来声音。
人是谨慎,现在顾沉舟是真不敢放贺海楼自己爬上去:就他现在状态,搞不好就是爬到半没手滑他兴致起,也能主动松开手掌让自己掉下去……那就真只能“砰”声摔成滩烂泥。
“现在上不去,至少等天色亮起来。”然后就让直升机直接过来,接下去路是走不。顾沉舟说。现在情况是麻烦点,但只要看着贺海楼等这个晚上过去,就没什问题。
就是……别烧成肺炎。
那边贺海楼又低声说些什,似乎不是对他说,仅仅在自言自语。
顾沉舟分出半注意力看着贺海楼,其余则用于休息和思考。
“孙沛明想见……”顾沉舟唇角划出弧度,“答应他,回去就见他。”
云层遮去月弯,天色越发黯然。
顾沉舟又说几句就挂掉电话。肩膀力道越来越重,身旁人似乎睡熟。他反而没睡意,曲着条腿将目光投向昏冥远方:那些影影幢幢深黑是摩肩接踵林木,那些高低起伏浅灰是安宁沉思山峦,他向远眺望着,眺望着,跟着那只飞在夜里大鸟样,振翅高扬,投入天际重重深翳。
宁静夜里,他听见自己心跳。
那样轻缓而坚定。
经过两次离开未遂后,贺海楼似乎也安静不少。他跟顾沉舟肩并肩坐着,除偶尔低语之外安安静静……直到顾沉舟坐着坐着都有些困倦,他才忽对顾沉舟说话:
“要是这底下没有平台,刚才真摔下去呢?”
突然地询问让顾沉舟个激灵,又清醒。他习惯地看眼贺海楼,但黑暗里理所当然地看不到对方具体表情。
没等顾沉舟回答,贺海楼又开始喃喃自语。这次顾沉舟很轻易地判断出对方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用极低声音重复着同样几个音节。
心头奇怪地感觉越来越浓,顾沉舟评估着正要靠近对方,身旁人就突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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