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阿婆,天天要滚蛋。沪生说,延安路房子呢。梅瑞说,言难尽,哭,就是这套房子,两个月前,当时公司风平浪静,姆妈跟讲,因为母女矛盾不断,决定先回上海,上海这间小房子,预备出手,买套大面积养老,当时讲,随便,可以呀。结果,姆妈到上海,马上低价卖出延安路房子,加生积蓄,通过地下黄牛,转移到日本,人立刻赶到香港医院,看望外公,动足脑筋,安排外公出院,转到同乡会养老院,外公家当,包皮括存款,房产,姆妈结婚新房子,想办法全部变现,讲起来好听,代外公保管,做次利好投资,资金全部打到东京,然后,姆妈走之,六天后,西北公司就崩盘。沪生说,厉害。梅瑞说,后来搞明白,并不是姆妈举报,是有预感,这个案子,已经暗查段时间,跟小开,屁也不懂只,仍旧是到处交际,笑眯眯无所知,姆妈有感觉,公司是只灯笼壳子,迟早会烧光,表面不响,提前滑脚走路,卷走所有财产,六亲不认。梅瑞说,外公现在蹲进养老院,生不如死,前天来电话讲,想来想去,觉得姆妈辈子,对外公,心里全部是恨,外公即便再想修复,父女分开二十年,姆妈完全是淡漠,只有恨,再加不懂道理,跟小开走得太近。沪生说,不禁要问,近到啥程度。梅瑞说,打听这种私人事体,有意思吧,不想讲,不讲。沪生不响。梅瑞说,想想姆妈,以前每次哭,小开就讲,老太婆又作,乖囡,跟出去,就跟小开出去,花天酒地,新衣裳不穿第二趟,姆妈全部看到眼里,所以,早就不相信所有人,现在,当然杳无音信,死人不管,只管自家,香港养老院里,外公天天落眼泪,毫无用场,做人,多少尴尬。沪生说,公司方面呢。梅瑞说,捉进去批大人物,平常高高在上,像模像样,吆五喝六男人,进去后,个个,马上放软档,态度最硬,关键情况,声不响,康总讲是笨,现在出问题,照样根筋,有骨气。沪生说,大人物捉进去,认罪悔过,组织上就拍集内部宣传片,召集广大干部观摩,片子里,人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梅瑞说,是呀是呀,最搞不懂,原本多少威风男人,面孔说变就变,牢衣上身,认不出来。沪生说,牢饭不好吃,外地某某牢监,跟旧社会差不多,犯人如果摆威风,马上就“吃馄饨”。梅瑞说,啥。沪生说,手脚捆成团肉,绑个三天,就哭,或者“练手筋”,吃饭不开铐,夜里呢,“看金鲫鱼”。梅瑞说,啥意思。沪生说,抱紧只臭烘烘小便桶,必须抱到天亮。梅瑞说,讲半天,沪生想讲啥。沪生说,这批领导人,进牢监,待遇当然好点,但吃牢饭之前规矩,几百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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