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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7 / 9)

李李后腰搭,搭紧,滑到腰下三寸,同样搭紧。(www.dongdui.com)

落手搭,要看时问与程度。大家全部起立,目光集中于面前杯中酒,是多是少,吊灯下面,眼前是面孔,表情,酒杯。椅子要移开,人要立直,眼睛朝前对视,杯口要对称,碰撞其他杯子某部位,甚至嵌进去,控制力量,声音,小心轻重。酒量多少,也是算度之中。因为是上海,可以装样子,多点,还是少,浅浅口,或者整杯口吞进肚皮,上海可以随便。碌乱之中,无人会想到,李李腰身后面,高级面料裁剪弯势与荡势之间,大提琴双线附近,迷人弧度之上,只陌生手,无声滑过来,眼镜蛇滑过草地,灵活游动,停留,保持清醒,静静滋味。两个人,究竟是几年里直有默契,还是今夜发出询问与暗示,无人会懂。

这种小动作,程度比般绅士派头超量,时间延长,指头细节如何,春江水暖,外人无可知晓。上海方言,初次试探,所谓搭,七搭,八搭,百搭,搭讪,搭腔,还是搭脉。小偷上电车,就是老中医坐堂,先搭脉。乘客后袋凸出个方块,是皮夹,笔记本,还是面巾纸,行业规矩不便用正手,依靠手背,无意碰上去,靠上去,靠紧几秒。平时房间里多练习,练手背皮肤敏感,可以感受对方是钞票,名片,还是整叠草纸。旦对方发觉,因为手心朝外,不引怀疑。这种试探,上海“三只手”业内,称为“搭脉”。李李举杯,香港男超过警戒线,滑上滑下,搭。李李面部看不出任何反应,心里倍感激动,还是意外,烦恼,甚至讨厌,人多不便发作,闪让,其他,李李不透露痕迹,概不语,但等大家吃酒,李李捏紧红酒杯,准备回身出去,脚下全高跟,因为椅脚,桌围,裙摆限制,小心转身,顺势于港男肩上扶,极自然动作,表明心迹尚佳。阿宝低头看看手表,时间不早。附近,章小姐与康总夫妇以及沪生,讲得投缘。

开初章小姐吃几杯啤酒,之后只吃菊花茶,竟无人发觉。

“至真园”这顿夜饭,原以为要吃到九点钟。阿宝去洗手问,看到外面几桌素席,即李李些居士信众朋友台子,已经散去。另外几桌,客人也立起来。阿宝回房讲,大家也就散。李李送到店门口,酒虽然多点,思路清爽,再三致谢说,开店多年,直走不出上海,常熟有位老朋友,收藏月份牌近百张,老宅幢,三十年代家具也有不少,等到大闸蟹上市,准备相约各位,集体走趟。大家赞同。于是汪小姐,宏庆,康总夫妇先走。剩阿宝,沪生,吴小姐章小姐四人。章小姐建议吃咖啡。吴小姐酡然说,想跟阿宝单独荡段马路。于是四人分两路。沪生与章小姐,叫部车子离开。吴小姐与阿宝,顺北京路朝西走,但是只走半站,吴小姐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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