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花没有回答。
她替霍栖萤关阳台门,遮住窗外景。
但她想,萤萤或许是对吧,家里有时令人拘束,而外边总有各种不同风景。
萤萤总是对。
那夜过后小半个月,霍栖萤突然避开家里其他人,神神秘秘冲她招手。
霍栖萤头发,天然卷曲着,细细小卷,温柔贴服在她脸颊上,和那些摩登封面女郎模样。
“花姐,爸爸就是怕啦。”霍栖萤老气横秋地叹息,“他觉得长得太好看,别人太喜欢,他总怕会出什事情,所以只想让用些灰扑扑东西,灰扑扑衣服,灰扑扑被子,灰扑扑房间,灰扑扑屋子……”
“家里挺好,不灰。”张春花说。可她不可避免地察觉到霍栖萤所说真实性,家里逐渐缺少鲜亮色彩,越来越多衣服偏向于黑色、灰色、蓝色……先前是不让出门穿好看衣服,现在不止是出门,就连在家里,霍老板也开始不给萤萤穿鲜亮衣服,那些款式老旧衣服,是连她都不愿意穿。
是不是因为那些天天来家里,每次来家里都要称赞萤萤客人?
可是这种低调,也没什用处。
有不同客人,为这些客人,霍老板也得在方方面面约束自己。
霍老板对手下员工,员工家属,甚至素不相识外人都很不错,但在外人背后,仅有家人在时候,他没有那不错。
说‘没有那不错’,不是指他会打人,会骂人,也不是说他和妻子感情不好,只是在说,他没有办法脱离外人眼光,他时刻活在外人视线中。
他恐惧自己女儿。
这话不是张春花说,是霍栖萤说。
她心里疑惑,但也没惊动其他人,趁着大家都出门时
有人需要衣服装裹,有些人,装裹衣服。
还没有完全长成少女像是牛奶凝成娃娃,这时候,越晦暗颜色,越衬托她纯洁无瑕。
“外头月亮缺角。”霍栖萤在床上翻身。
她微卷长发,自被子里挣脱出来,慵懒散落在被面上,在月光下闪烁点点漆黑细芒,那些细芒,像是月光余晖,但偶用余光轻瞥,又觉得是蛛丝晖光。
霍栖萤撑起上半身,拿手支着下巴:“花姐,家乡外边是怎样?来做客人总是说,外面风景更开阔,也不止他们这样说,看书里也这样说,‘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好想出去看看这样风景啊……”
“花姐,觉得爸爸怕。”
那是年春日,星垂月落,盏红彤彤灯照亮室内,霍栖萤在家中床上晃着脚丫说。
“萤萤别胡说,霍老板怎会怕你。”张春花并没有比萤萤大多少,垂着两条麻花辫少女收拾完衣柜,又去扯床上被子,抖开来盖在霍栖萤身上。
素色被面被子将霍栖萤整个盖住,但只晃,霍栖萤脑袋和小腿,又从被子边沿探出来。
白嫩脚还在动,搭在床沿,轻轻摇晃,像夜里水上荡漾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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