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强打精神去见老人趟,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但袁越妈妈是老派小姐,早年还留洋过,见大世面,切都讲究个和风细雨不动声色,全程言笑晏晏关怀亲切,没问任何让纪询无法回答问题。
等两人分开,纪询手里拿个保温桶,保温桶里是新鲜出炉鸡汤,袁越妈妈说是给他带——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这八成是袁越,只是看他今天神色不好,临时转赠他。
但他当然不能拿属于袁越爱心,于是晃荡着又到局里。
不凑巧。
他到时候,别说袁越,整个支都没人,大门紧闭直接上锁。
“可能是因为举办过这样葬礼,所以知道蕾蕾想要什。她想留在宁市,不想回来,们甚至起选好比邻墓地。她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无关人议论无关事……真抱歉到最后还是不能实现她想法。”
“足够。”纪询说,后视镜里女人不知什时候噙出泪眼,惶然看着他。
他在短暂沉默之后,再说遍:
“足够。蕾蕾知道你所想,她会高兴。”
她会高兴。
“蕾蕾为办过葬礼。”
纪询手滑,打火打过头,正启动车子熄火。他自后视镜看去,夏幼晴手肘撑着窗,指尖抵着额,眼神有些渺远,正在回想桩过去。
这桩过去不难以回想,它给她很深烙印。
所以她很快开口:“……那时认识蕾蕾没有多久,情绪还是依然很不稳定。有天晚上,蕾蕾突然给发消息,问要不要试试办场葬礼。答应。”
“们买棺材,布置灵堂,还邀请人,对,像闹剧样邀请人。别人都拿这当玩笑,没有个过来。最后宾客只有蕾蕾,和宝宝。
他左右看看,揪住路过谭鸣九:“支人呢?”
谭鸣九现在对纪询神出鬼没也见怪不怪:“都出任务去,梧山出个分尸案,袁队带
这世上有多少个举办葬礼人,以最亲近关系活成最疏远路人,直至死亡来临之际,才发现他们其实对即将下葬亲人无所知。
其后路无人说话,车厢内唯动静,就是挂在钥匙上金属吊坠,随着车子前进,如同钟摆样来回摇晃,晃着它已被磨秃褪色红色挂绳。
又是几个小时车程,在将夏幼晴送回家后,纪询接到个意料之外电话,电话是袁越妈妈打来,老人家现在正在宁市,她是来扫墓。
葬礼,遗体,扫墓。
今天怎就和死亡绕不开?
“现在想想,那段荒唐葬礼居然很温馨,因为面对已经死去自己,所以突然可以肆无忌惮议论要怎活,平常不敢说,不想面对,都在这里畅所欲言,于是你正视你自己,你接受你自己,你变得轻松。
“你不完美。
“甚至丑陋。
“但你还想再坚持下,再努力下,再改变下,点点就很棒。”
夏幼晴说到这里,停顿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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