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时下雨,起先是小雨,细细飘着,宁知远再次望向前方,雨中岩浆流爆发奔涌趋势不减反增,像地脉血管,不断向着四方扩张。
他眨眨眼,雨珠挂上他眼睫,岑致森关上相机镜头,转头示意他:“走吧,回车上。”
有些可惜。
这个念头在他们脑子里同时冒出,谁也没说出口,沿着来时路回去。
上车时雨势已经转大,他们没有急着开车离开,宁知远随意抓把自己半湿头发,岑致森将手帕递过来:“擦擦。”
岑致森停下拍摄,偏头问他:“好看吗?”
“嗯,”宁知远说,“是好看,跟这些比,人类显得太渺小。”
黑夜太暗,唯有星月,再就是前方仿佛能吞噬切红。
而岑致森只能看到眼前宁知远,他说着这些话时含笑眼、上扬唇、轻轻滑动喉结,每样都让岑致森视线再地留恋。
人类确实渺小,但也唯有人类,能体会这些奇迹和动人心魄,景是,人也是。
身继续往前走。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这边个视野不错观测点,是处断崖。
“就到这吧,想要近距离看,得徒步深入熔岩观察区,”宁知远说,“不过们来不是时候,这段时间那边不让过去。”
“这里也不错。”岑致森已经举起相机。
他们下方远处,烧红岩浆流自白日看去焦黑片地底喷涌而出,道道火蛇蜿蜒而下,舔吻着所经之处熔岩,股股汇聚又分开,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不断翻涌、沸腾,断续传出压抑爆破声。
宁知远瞥眼看去,和岑致森之前借给过他那条同款式,他顺手接过,调侃句:“这年头还用手帕人没几个吧?”
“习惯,”岑致森解释,“以前在国外念书时直都用。”
“噢,英国绅士。”
宁知远擦着脸,嗅到手帕上沾
“你接着拍。”宁知远提醒他。
岑致森:“你想不想拍?”
“不,”宁知远摇头,“你来吧,你拍出来好看。”
以前他大概会不服气,但凡岑致森比他强,无论有没有兴趣他都会强迫自己去学,为跟这个人争高低。现在他倒觉得这样也挺好,岑致森也有很多不如他地方,输赢并不是唯标准。
他们直留在这里,拍照摄影,不时低声交谈。
亮色红,流动火,几乎要将人眼睛都融化颜色,如同自地狱里生出幽冥鬼火。
大概每个来到这里游客,都会被眼前这幕震撼。
先前走来时路上那点抱怨,便也不值提。
“第次过来这边,租辆直升飞机从天上看,红色岩浆像瀑布样狂奔涌入海中,山崩海啸、风烟四起,很壮观。”
宁知远忆起曾经见过画面,像喟叹般,“Bornoffire,bornofthesea,生于火,生于海,像他们宣传片里说,最终火焰与水交融,大自然奇迹和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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