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远将烟递过来,他们手指轻碰到块,旋即分开。
烟头早已被宁知远咬得濡湿,牙印形状清晰可见,岑致森像毫不在意,直接咬进自己嘴里。
宁知远盯着他动作,岑致森这样随心所欲咬着烟模样,总是让他再地想起那张照片。
岑致森也在看他。
烟雾之后那双眼睛似乎浸染些别样情绪,近似露骨地流连在宁知远脸上。
宁知远之前直觉得岑致森大概烦透他,或许巴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如同他其实很多时候也看岑致森很不顺眼。
但揭穿他身世让他陷入这样狼狈境地人是岑致森,在他进退维谷、失意难堪时对他伸出援手人,却也是岑致森。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法摆脱这个人对他影响,无论是负面,还是正面。
“你觉得很意外?”岑致森问他。
“是挺意外,”宁知远笑过又像是感叹般,“有点没想到。”
“去年跨年夜,在公司加班,”宁知远朝着车窗外随意抖抖烟灰,轻声说,“让其他人都先走,就个人,那排办公室只有那间灯直亮着,为赶着做份计划书给爸看,没有交给别人,自己动手,离开办公室时候已经快凌晨点。”
“知道。”岑致森道。
宁知远看向他:“你知道?”
岑致森:“知道。”
那夜他应酬完回公司拿东西,看到宁知远办公室亮着灯,不知出于什心理也留下来,同样就他个人。
“还好,”岑致森发动车子,“是有些累,不过太早也睡不着。”
跨年夜,街上人潮熙攘,岑致森路把车往外环开。
音箱里放着歌,是那夜晚间音乐会,他们起听过那首。
宁知远开半边车窗,夜风拂面,歌声空灵飘渺,远近车灯浮动,还有身边开着车人,这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冬夜寒凉,他却感受到阵莫名燥热,如同心底某种蠢动,难以言喻。
岑致森“嗯”声,别说宁知远,连他自己都记不起当时心境,或许只是瞬间触动和鬼使神差。
车停在处野湖边时,宁知远手里烟还剩最后点。
岑致森冲他示意:“借个烟。”
宁知远晃晃手里只剩短短截烟头:“这根吗?”
岑致森:“就这根。”
直灯亮到凌晨点办公室,并不只有宁知远那间。
“恰巧看到,也留下来,后来你走才走。”岑致森解释。
“原来如此。”
宁知远笑着说:“岑致森,你有时做事情,还挺出人意料。”
比如他不知道这些过去小事,比如现在。
随手点根烟咬在唇间,他看着车前方,明明灭灭灯光,不断沉入他眼底。
“NowthatIsawyou.”
遍遍重复歌声,正唱到高潮处。
岑致森偶然间回头,瞥见对面过车尾灯滑过宁知远眼,再是唇。
光影之中,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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