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哑得连说话都艰难，沈绰也不想听，只恨昨晚那巴掌下手还是轻
点。
“你闭嘴吧。”
裴廷约拉过他
只手，手指交叉握紧：“靠着
睡吧。”
深夜
急诊输液室，并不只有他们。
沈绰这会儿实在太累，没空在意别人目光，定个手机闹钟，靠到裴廷约身上闭眼。
他抬手想摸摸沈绰头发，被不客气地挥开，沈绰并不因他发着高烧就迁就他，怒目而视：“你给老实点。”
裴廷约闭起眼，喃喃道：“好凶。”
安全带“啪嗒”声扣上，沈绰退出车外，用力带上他这边车门。
坐进车中，沈绰快速发动车子，将车倒出车库，再脚油门踩到底，疾驰出去。
车开得比先去回来时更快，沈绰脸上故作镇定掩饰不内心焦急，全部,bao露在紧握方向盘手背浮起青筋上。
帮他测体温时这个混蛋终于有点反应，抬起只手盖住沈绰手背，缓慢睁眼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你烧到四十度？”沈绰又气又急，把退烧药塞他嘴里。
裴廷约就着沈绰递来水杯喝口，嗓子干哑得厉害：“几点？”
沈绰这才有空看时间：“两点半，起来，跟去医院。”
“不去，”裴廷约摇头，“睡觉。”
逐渐平稳，裴廷约安静地听。
不期然地，他脑中又浮现先前破水而出时，看到那双惊慌失措眼。
开过头个玩笑，连自身也陷进去，再做不到无动于衷。
半夜沈绰从梦中惊醒，迷糊间以为自己贴在个火球上，意识到不对时骤睁开眼。
——根本不是什
火球，是裴廷约滚烫身体。
裴廷约自己却全无睡意，脑子很晕，但不想睡。
他与沈绰掌心相贴，慢慢摩挲片刻，握紧他手。
二十分钟后，他把车开到最近三甲医院急诊部，再番折腾下来，等到裴廷约在输液室里吊上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沈绰在旁坐下，也觉疲惫不堪。
“不用直盯着，你自己也病着，睡觉吧。”裴廷约闭眼靠着座椅，提醒他。
沈绰看他这样便有气：“弄成这样是谁错？”
“错，”裴廷约老实认错，“说，不会再有下次。”
还睡个屁！
沈绰难得想骂脏话，生生忍住。
他去裴廷约衣柜里翻来件厚实羽绒服，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给他穿衣服，坚持要带他去医院。
几分钟后，沈绰把人半背半拖下楼，去车库发动车子。
裴廷约被他塞进副驾驶座，在模糊视线里看到沈绰脑袋上簇黑发，沈绰弯腰贴在他身前，正帮他扣安全带。
闭着眼人眉心紧蹙睡得很不安稳，沈绰伸手摸到他发烫额头，按开床头灯。
“裴廷约？裴廷约！”
他着急拍着裴廷约烧得通红脸：“你醒醒！”
裴廷约闷哼声，眼睛动动，没有完全睁开，像是烧晕。
沈绰爬起床，匆匆下楼去翻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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