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隋懿懊恼不已,那边宁澜脸上却没有显露伤心。
他弯弯唇角,道:“不想听书上故事。”又把手伸出来,拽拽隋懿衣摆,“想听你和你妈妈故事,可以吗?”
隋懿只惊疑片刻,心绪便重归淡定,靠在床头组织会儿语言,缓缓开口道:“妈妈……很漂亮。”
刚起个头,就让宁澜噗嗤声笑。他仰头看着隋懿:“知道啊,看你就知道。”
隋懿不由得红脸,清清嗓子,继续道:“她……算是是个娇生惯养大小姐吧,从小没吃过苦,也没受过什挫折。唯挫折……大概是遇见爸。爸
吃饭时,宁澜右手拿起筷子,左手准备去捧碗,发现手还被隋懿攥着,苍白无血色脸上竟扯出个笑:“你干嘛,要吃饭。”
明明没有哭,声音却是嘶哑。隋懿心中揪痛,缓慢地松开宁澜手,看着他小口小口地扒饭,眼睛都不敢眨下。
晚上,隋懿载宁澜回泉西,跟着他进屋。
深秋寒凉,宁澜洗漱完躺下,隋懿给他盖好被子,盖完还是不肯走,拿起床边书,说要给他讲故事。
拿是《千零夜》,宁澜睡不着时候经常会看本书。
坐着,好像对外界切都失去反应。
隋懿从他手里拽出张纸,上面端正地写着两行字:
【婆婆很开心,勿念。
把房子卖,跟他走吧。】
后来他们才知道,在他们俩去G市处理赵瑾珊后事时,婆婆就私下联系之前来过那个律师,立份详尽遗嘱,包括泉西房子唯继承人是宁澜。
“你知道《千零夜》是怎来吗?”宁澜缩在被窝里问他。
隋懿无所适从地翻着,觉得哪个故事都不够正面,不够阳光,边翻边答道:“古代有个国王,每天都要娶个姑娘,第二天清晨就把她杀死,最后轮到宰相家女儿,她很聪明,每天给国王讲故事,讲千零夜,国王想听故事,于是就没杀她。”
宁澜又问:“你怎知道啊?”
“小时候妈给讲。”
隋懿说完自己先愣住。宁澜连失去两个母亲,他偏偏在他跟前提妈妈,真是越着急越出错,蠢得没谁。
张婆婆这生尝尽世间冷暖,在晚年享受到几许天伦之乐,已经让她觉得这辈子足够圆满,不再留有遗憾。她心知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到该走时候,可岁月步伐在痛苦治疗过程中被迫拉长,她并不想要这多余时间。
在睡梦中安详离世,于她来说,反而是种成全。
送走婆婆那天,宁澜依旧没有流泪。
短时间内,两位在他生命中具有重要意义亲人相继去世,两个都是赋予过他生命人。隋懿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都显得冠冕堂皇,他失去过母亲,可他所谓“感同身受”,不过只有宁澜承受百分之罢。
隋懿担忧不已,葬礼结束后,紧紧握着宁澜手,到哪儿都不放,生怕他想不开,做出什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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