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同最后页,上面写着甲方和乙方名,许是受潮原因,时濛名字已经模糊得快看不清。
插在心口那把刀被拔出来,里面流沙般东西止不住地往外溢。
傅宣燎像是已经知道无法挽回,手上松劲,垂死挣扎
他只是怕时濛被风吹走。
其实时濛也曾恐惧,同样因为恐惧来源于未知。
偏头望向逐渐沉入黑暗海面,时濛想,为什现在点都不怕呢?
曾经他放不开,穷其前半生都在拼命把想要东西攥在手心里。
现在他放下,不再害怕失去,恐惧便成最无用情绪。
傅宣燎伸出手却不敢抓住他,他怕,bao力压制更添危险,想安抚又力不从心。
因为时濛很安静,近乎决绝安静,预示着切都在按照他计划进行。
“这幅画画得这好。”傅宣燎试图勾起他不舍,“毁掉多可惜。”
时濛却听不懂似:“谁说要把它毁掉?”
指腹缓缓滑过画面上绚丽油墨,他说:“只是让它消失。”
身避开。
直到时濛将画板抱在怀里,傅宣燎才开始意识到他带自己来这里真正目。
时濛抱着画后退,站到船尾最边缘,警告他:“别过来,不然带着它起……”
“不过来!”傅宣燎立刻举手投降,“不过来,你别再往后退,别退。”
时濛便在原地站定,然后弯下腰,唰唰两下,将包着画纸壳拆开。
“还有五年零两个月。”再被时濛冷言拒绝,傅宣燎状态已接近病急乱投医,“们合同还有五年零两个月,时濛,你先别……”
时濛听只觉讽刺,心想这合同真是个好东西,之前被拿来束缚住你,现在竟反被你用来牵绊。
以前是心甘情愿被牵绊着,要是不愿意呢?
时濛俯身,从画框背后卡扣里拿出叠纸,在傅宣燎惊惧眼神中,扬手扔向天空。
纸太轻,海风吹就四散飞舞,飘得太快,快到傅宣燎只来得及抓住张。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消失这两个字相比毁灭,更令傅宣燎心脏收紧,犹如凭空冒出把刀,正中要害,刺得他措手不及。
恐惧来自未知,而这个未知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因此傅宣燎还没意识到会失去什,就已经提前被恐惧支配。
他千方百计地劝:“知道你生气,你难过……现在还来得及,陪你起,把原先该属于你都拿回来,好不好?”
他也用请求语气,希望时濛能听进去,能改变主意。
目光触及那幅名为《焰》、他魂牵梦绕许多年求而不得画,傅宣燎瞳孔微缩,屏气慑息地描摹它每寸。
它那美丽,它在迷离雨和雾中散发热量与生命力,视线被带到如此澎湃光和色彩面前,就再也移不开。
可是它就要熄灭。
傍晚,海上波涛开始汹涌翻滚,将甲板打湿。
风也大起来,时濛单薄身体置于其中,像随时会被阵狂风吹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