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想不出其他能吸引时濛东西。从前他什都不需要做,光是待在那里,时濛就个劲贴上来,以至他从来没有想过时濛究竟喜欢什。
傅宣燎看见时濛从桌板下抽屉里拿出叠纸,还有支削得很短铅笔。
时濛想用右手拿笔,举起来才想起受伤不能动。他沉着脸看起来有些生气,到底还是想画,改用左手执笔,在纸上不甚熟练地勾勒线条。
对,他喜欢画画!
傅宣燎忙道:“还知道,那些画是你送,简笔画,塞到课桌里。”说着他上前步,“你手受伤,现在回去治疗,还有机会恢复到从前状态。”
就算万幸没出错,人生就定能按照预设轨迹前行?那多障碍和变数,统统都可以无视掉吗?
时濛甚至不知道爱应该是什模样。
他都没有感受过爱,怎知道爱到底好不好?
所以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他不想要。
船在海上飘飘荡荡,傅宣燎心也随之浮浮沉沉。
…”
傅宣燎只起个头,就放弃辩解。如今局面下,他已没有立场为自己开脱。
他以为时濛因为电话里那句话伤心,他怕时濛钻牛角尖,绞尽脑汁想其他理由唤醒时濛对于生欲望。
“警方已经在调查,你不想早点抓到伤害你人吗?”
时濛转回头去,对此毫无兴趣。
笔尖顿,时濛眼中流露丝疑惑,似在思考他是怎知道。
旋即又恢复近乎冷漠平静。
“可是你不知道,还有很多
而时濛像根烛芯浸水蜡烛,怎也点不着。
如果说在上船之前,傅宣燎还抱点希望,觉得时濛从医院里跑出去后又回来找他,是因为念及旧情,是因为还想继续这段关系。
他甚至天真地以为,把时濛找回来之后,他们可以重新认识,重新开始。可他忘他们错位关系经年累积根深蒂固,他们起初就与美好二字背道而驰,不可能因为身份和观念转变,或者误会解开,就能将已经溃烂伤口治愈得毫无痕迹。
如今他来不及思考不想时濛放弃原因,只着眼于当下,希望时濛先打起精神活下去。
时至今日,傅宣燎才终于肯承认,当时看到时濛坐在窗台上摇摇欲坠,他更担心是时濛安危,而非那幅画。
“那你知道……被调换事吗?”傅宣燎有些犹豫,却不得不说,“其实你才是李姨儿子,李姨是你亲生母亲,你不是没有人——”
他想说,你不是没有人爱,那个姓杨女人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不好,还有以后会有很多人对你好,包括。
然而话被打断,时濛声音很淡,却力道十足:“知道。”
那天躺在雨里,时濛抓住最后缕模糊意识静静地思考,将所有奇怪细节都串联起来,它们都指向同个结果,便是傅宣燎告诉他结果。
可是知道又能怎样,时间能退回二十五年前吗?就算能,谁能保证这回还是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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