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时濛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下楼,和踩着台阶往上爬傅宣燎碰个正着。
脚步停住,两人上下,隔着四五级台阶对望着,明明很近,却又如同隔着条银河般遥远。
时濛看见傅宣燎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焮天铄地,要将他生吞活剥般。
除却错愕与不解,唯余熟悉恨意。
是计划被打乱该有反应,时濛想,换做只会更甚,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也说不定。
父亲傅启明也有同样担心,找个由头挑起话题:“思卉工作忙是知道,小濛呢,怎没喊他下来起吃饭?”
“他呀,忙着在房里收拾行李呢。”
时怀亦说着,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似有什重要事情要宣布。
“说起来,这次邀诸位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傅家三口互相交换眼神,这回由蒋蓉发话:“您尽管说,但凡们能办到……”
说,那便这样吧。
也只能这样。
周后,年初七,时怀亦做东邀请傅家三口来家里做客。
以为是解除合约事有进展,傅启明和蒋蓉心情尚可,还在路上交代傅宣燎回头单独请李碧菡吃个饭。
“能这快解决,看来你李姨出不少力。”蒋蓉说,“早知道最开始就该请她帮忙,也省得做那些无用功。”
可是这恨意如烈火迎风,绵延悠长,起初会被它灼伤,会感觉到刺痛,后来伤口结痂愈合,又泛起蚀骨痒,撺掇着人去抓挠。
所以明知伤口会裂开甚至感染,时濛也停不住蠢蠢欲动向前伸手。
昨天傍晚,楼下书房里,时怀亦听时濛请求,
“自然是能办到,以们两家关系,怎会拿办不到事为难你们?”
时怀亦笑着说:“其实就是件小事,濛濛他决定回学校继续学画,那学校离这边远,离你们家倒是近,就想着不如让他搬到你们家去住,两个年轻人互相也有个照应……”
没等他说完,傅宣燎腾地站起来:“那合同呢,什时候解除?”
许是没想到他这样急躁,时怀亦愣下,而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合同本就形同虚设,以们两家关系,还有你和濛濛关系,哪还需要那种东西……”
傅宣燎听不下去,转身往楼梯方向大步走去。
傅宣燎没问是哪些无用功,他门心思在想,如若李碧菡真帮忙办成,他便骑虎难下,只得同意合作。
不知被夺走时家股份后,时濛会有什样反应,是满不在乎,还是,bao跳如雷,又或者……会因为他参与心灰意冷吗?
怀着既好奇又忐忑心情来到时家,在门口迎他们是时怀亦本人。
时思卉不在家,李碧菡直到开饭才施施然下楼,同众人简单打招呼便坐下,之后言不发,没什胃口样子,半天都没动筷。
倒是时怀亦,热情地为在座各位斟酒,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吃菜,久居高位者摆出有求于人态度,让傅宣燎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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