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想接收
讯息，时濛向来反应迟钝。
比如早上在餐桌上谈话，直到两小时后站在展馆咖啡厅里，他才回过味来，有些迷茫地告诉坐在对面人：“父亲让
不要生她气。”
只听“啪”
声，妆容精致女人把手中菜单往桌上拍：“凭什
不能生气，她又不是你亲妈！”
动静不小，引得厅里就餐客人纷纷侧目，只有时濛波澜不惊，低头继续搅咖啡。
女人
椅子还没坐热，就听李碧菡问：“昨天小傅没在家留宿？”
时濛“嗯”
声。
时怀亦问：“昨天小傅来过？”
“是啊，在外面碰到，顺便喊他来坐坐，原以为他会在家里住晚呢。”
李碧菡拿起杯子喝口果汁，又看向时濛，“说起来，这点倒是和你母亲不同，要是换做她，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人就这走。”
病榻那些日子，为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她甚至自欺欺人地想时沐和时濛是亲兄弟，长得又有五分相似，傅宣燎定然也会喜欢。
如今想来，何其自私。
转身面向窗户，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傅宣燎说：“都是过去事，还提它干什。”
“现在还来得及，如今公司走上正轨，们商量过，维持现状就好，借时家钱也已经还上，们不再欠他们。”蒋蓉难得表现出急迫，语速都快起来，“到时候和你爸起出面，看在多年交情还有如今两家业务往来份上，时家定会让几分面子，不会再勉强。”
沉默延续半分钟之久，傅宣燎故作轻松地笑下：“妈，别开这种玩笑。”
轻飘飘句话，让时怀亦脸上差点挂不住。
后来李碧菡吃完提前离席，时怀亦重拾家之主架子，问时濛近来可有和他亲生母亲联系。
时濛说没有，时怀亦点点头：“少同她来往，别被她带坏。”
时濛垂眼不语，以为他不满，时怀亦说：“你伯母她就是怨，对你没有坏心，你平时可多与她亲近。”
见时濛仍是无甚反应，时怀亦似乎想再说点什，话到嘴边变成声叹息：“她这些年不容易，你别生她气。”
“妈妈没在开玩笑。”指腹揩去眼角水渍，蒋蓉调整状态，冷静叙述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结论，“况且当年那合同定得仓促，漏洞百出，就算走法律程序，也必定能销毁这纸荒唐约定，还你自由。”
此时另边，时濛悠悠转醒，直起身扭扭僵痛脖子，弯起膝盖想站起来，才瞧见地板上双脚被冻得发紫，用手掌包着焐半天才缓过来。
时家规矩包括工作日早上全家共进早餐，时濛下楼时候已经开席。
时怀亦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外套都没脱就坐下，纵然在外面呼风唤雨，眼下也就是个夜不归宿丈夫，在妻子面前总有些气弱。
而时濛入席无异于火上浇油，时思卉只在节假日归家，偌大餐桌三人分足鼎立，李碧菡再惜面子，也很难像在外人面前那样给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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