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璧月气坏,水草甩出去就勾着虞小满手臂把人往回扯。待到把人扯到跟前又骂不出口,捏捏他胳膊肉,皱眉道:“怎瘦成这样,那姓陆连饭都不给你吃?”
虞小满忘自己当时说什,只记得自己哭,还哭得很丑,因为璧月姐姐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像要杀人。
虞小满不想告诉她自己元丹没事,可璧月又不傻,攥着他手腕摸就晓得他
于是虞小满蹭个免费车,沿着来时路往东南方向行去,抬头仰望天空浩瀚星海,低头俯瞰平原广袤无垠,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自深秋度到初冬。
原先没想能活到这个时候。
虞小满只知失去元丹鲛人会折损寿命,但究竟折损几成,尚未有前人验证。他当这折损是九成九,把每天都当做最后天在过,自璧月姐姐口中得知所谓折损至多损半,还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鲛人平均年龄有三百岁之长。
不过就这样算,百多年寿命换双好腿,璧月仍觉得亏,见他次就骂次,毫不留情。
“可算醒,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儿个早上呢。”衣着朴素妇人递个水囊过来,“快喝点吧,你睡着时候可真没本事灌进去。”
虞小满愣愣地接过去,喝水,又咬几口饼,身上有点力气开口打听,才弄明白怎回事。
原来这妇人是同丈夫起进京卖货商人妇,回程时眼尖发现有个人躺在路边,下车打灯笼瞧着打扮像个官家夫人,怕他昏迷不醒被坏人掳去,便做主将他抬上车,想着等人醒问问家在哪儿,再给送回去。
谁想虞小满睡就是好几个时辰,饶是马车刻意放慢速度,这会儿也快走出京城地界。
“你是点儿都不怕啊,如花似玉个姑娘赶夜路,累就睡路边,也不怕被人贩子麻袋套卖青楼去?”
傍晚,孩子们四散归家,虞小满将这些天绣帕子叠好,披上外袍刚要出门,听得轻快串脚步声,扭头看,果然是璧月来。
这回带捆新鲜海草,虞小满回不去海里,倒还是爱摆弄这个。
拣根扎在手腕上,扯下衣袖小心地盖住,虞小满面给姐姐倒茶面问:“今天这早?”
璧月斜眼睨他:“若是不早点,你又跑怎办?”
说是虞小满刚回到虞家村,东躲西藏地不想叫她发现,被她逮住还捂着脸扭头就跑事。
虞小满还穿着身女儿家裙装,拢衣襟捂住胸,向热心肠夫妻俩道谢。
问要不要送他回去,虞小满想想:“请问大哥大姐此行往何处去?”
前头在赶马车男人扭过头:“往东边沿海去,与家人汇合。”
“行南闯北整年,是时候停下歇歇脚。”那妇人说,“今年早些收工,和家人起过个好年。”
要去方向与虞小满不谋而合,他便询问是否可同行,那妇人正好嫌自家丈夫话少闷葫芦,缺个路上聊天作伴,当即便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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