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靠过去,枕着他胳膊,伸出手臂,手心向上。
“阚叔,”他说,“压岁钱呢?”
阚峻怔。
少年还在眼巴巴看他,显然是要红包。阚峻在身上摸摸,竟然当真摸出个厚厚红包,塞得鼓鼓囊囊,递给寇秋。寇秋意外地接过,拆开来,就从里头倒出满满当当粉红色钞票。
里头还夹杂着张信用卡,全新。
寇秋如今已经大三,马上就该迈入实习岗位,其实课业都不算多。有病假,他便专心在家复习准备公考,并没有半点不愿意。阚峻派四个人寸步不离陪着他,并尽量减少他在这段时间外出动作。
这也是无奈之举,凡是新东西推行,往往都会威胁到部分人。
那部分人利益受损,自然不甘愿。要是利益受损大,做出什过激之举,也真无法控制。
阚峻实在没办法做到让少年,bao露在危险里,只能把所有能想到、已经有防范措施都堆到少年身上,自己却避免不在外头露出锋芒。他看得出现在所存在弊端,这弊端除非大刀阔斧地砍掉部分,否则绝不能消除,久而久之,必然会造成更坏影响。
措施正式推行第三天,阚峻车出意外。刹车失灵,路往马路中间狂冲而去,几乎被来不及刹车几辆大车夹成铁饼,好在里头司机命大,安全气囊弹出来,护住他,捡回条命。
沉眼望着他,忽然间哑声笑下。
“叔能让它变得更有意思。”
他没让少年再下来,就直接维持着现在状态慢条斯理拉下衣服。等弄完后,床单乱不能看,阚峻拿过床头卫生纸,哗啦啦拽大截,伸手擦拭着。
擦着擦着,他眼睛闭闭。
少年为什突然想做,阚峻心里很清楚。说到底,是因为看自己情绪不太对,所以过来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压岁钱,”阚峻说,“要是不够,再说。
而阚峻,在那天根本没坐上那辆车。
发生之后,新闻媒体都没有报道,而是把消息按下来。寇秋也不知道这起车祸,只知道那几天,阚峻身边人数似乎也变多。
胆战心惊日子持续几个月,直到过年才消停。这个年,寇秋把方爷爷也接回家,让他坐在轮椅上看春晚。老头子清醒,就抬起眼看几眼,笑两声;不清醒,就自己靠在靠背上,昏昏沉沉地睡。
寇秋亲手包饺子,方爷爷也咬不动,只能被喂着勉强吃点流食。那盘饺子,最后大多都进阚峻胃,饺子里还包虾仁,口咬下去,脆生生,又鲜又嫩。
鞭炮红彤彤,炸过响又响。男人穿着深色毛衣靠在沙发上,伸手在身旁位置上拍拍。
阚峻也确被安慰到,可这终究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他瞧着床上已经累得熟睡少年,眉头紧锁整夜。
怎能让扬扬远离这种危险?
他想很久很久,等到想完时,外头已经是黎明。
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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