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慈光低声答:“就这数日事。”
隆丰帝眼神霎时阴沉下来。
龚鸿飞是他奶兄。他生母早亡,自己又不受宠,在冷宫活得艰难,是奶嬷嬷将他手养大。龚鸿飞是奶嬷嬷独子,幼时待他十分维护,还替他受不少欺辱。
所以登基之后,他毫无迟疑地让龚鸿飞做锦衣卫指挥使。
但这多年过去,旧日会维护他替他受罪奶兄,也开始有自己
尤其是保养得宜显得十分年轻德妃在旁衬着,越发显得隆丰帝鹤发鸡皮,如风中残烛。瞧着像是差辈分两代人,也难为德妃还能握着他手言笑晏晏回忆往昔。
殷慈光垂下眼,拿起银签,慢条斯理地拨拨博山炉里香灰。
其实隆丰帝身体本不至于衰败得如此之快,他年轻时不受宠,又受兄弟欺压,也曾干过不少体力活。按隆丰帝说法是受许多苦楚,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他身体底子相当厚实,即便用那多虎狼之药,却也只是身体虚罢。
他出身低微平庸无能,却偏偏捡漏坐上龙椅;明明那多英武帝王短寿,他却怎也不肯死。
还真是应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自姚氏有孕之后就热闹不少日子三皇子府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起来。皇子府大门紧闭,府中人闭门不出,似在酝酿着什。
与之相反是终年安分待在咸福宫德妃开始频繁出入乾清宫,去向隆丰帝请安。
德妃样貌不出挑,但胜在性子柔顺如水,从不会主动给隆丰帝惹事添堵,多年来心意做朵贴心解语花。
隆丰帝虽然并不宠爱她,但偶尔也愿意去咸福宫坐坐说说话,给她些体面。
所以德妃十次求见里,隆丰帝是有那两三回是愿意见她。
老天不肯收他,所以殷慈光只能亲自动手。
只需要那点点药做引子,引出积在身体里沉疴旧疾,就能让他变成这幅模样。
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笑意,殷慈光将香灰压平,将炉盖盖回去。
隆丰帝精神不济,与德妃说小半个时辰话就又怏怏起来。待德妃离开之后,殷慈光让人将温着药端来,伺候他喝完后,方才低声道:“方才高公公来禀报,说龚指挥使与三皇子私下见好几回。”
用汤药昏昏欲睡隆丰帝霎时睁开眼睛:“什时候事?”
隆丰帝病情依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再继续恶化。他脑子糊涂许多,记性也变差不少。偶尔精神头好时,便开始喜欢回忆往事。
德妃是潜邸旧人,与隆丰帝也算是共患难过。所以隆丰帝很喜欢同她回忆旧事。
大多时候,都是躺在龙榻上人絮絮叨叨地说,而德妃坐在榻边含笑听着,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接上几句话。
殷慈光就在旁冷眼瞧着。
隆丰帝已经非常老,这场病彻底掏空他底子,叫他夕之间衰败下去,明明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年岁,如今看起来竟然如同五六十岁老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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