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位置在刑部大街上,处于京城最西。忠远伯府则位于京城最东,主仆俩走段,从街上叫辆驴车,绕着过玉河桥,路往西拐上长安街。祁垣早上没睡足,歪着车厢里头点点打着盹儿,正困着,就觉车子突然急停,他个趔趄差点滚翻出去。
外面车夫正忙不迭地驱着小驴往旁边躲。祁垣纳闷,往车外看,却见远处几个锦衣玉带公子哥儿正策马经过,街道上行人车马纷纷躲在两侧避让,像是怕惊扰那几个贵人。
他心中暗暗恼火,心想这京城纨绔到底比自己老家跋扈些,他从小顶多仆从多些,又招摇些,但这种在城里策马狂奔事情可不敢干,人那多,万踩到搞不好出人命。
心里鄙视,他面上便也露出来,隔着破烂车窗看那几个公子哥儿。前面两个都没什看头,不过是穿着轻纱异锦,带着金玉帽顶,比寻常纨绔鲜亮些。唯独中间蓝衣公子,眉目俊朗,姿态又正,月夸下匹红鬃白马,威风飒飒,前攀胸和和鞦带上悬着金瓣儿镂花杏叶,连人带马均显出份不同于他人矜贵来。
祁垣不觉想起那句“皎如玉树临风前”,只是玉树威风远不及远处那人。他愣会儿神,又暗暗拿那人长相跟自己这具身体比比,片刻后心里暗暗哼声,又缩回脑袋。
张自己揣着,上面都是要细细挑选好料,外行人容易被蒙骗,只能自己亲自去选。另张则交给虎伏,去买些普通香药。
祁垣把单子写完,才把虎伏叫进去细细嘱咐番。
虎伏纳闷:“少爷是要买来做饭吗,这茴香、豆蔻、香油、荷叶……”读到后面却又不懂,净是些附子、白芷、丁皮之类。
祁垣也没打算瞒她,便道:“想试着合几剂香丸,所以让你去买些料回来试试。”
朝中文人士子制香成风,民间也常有人自制些香饼子,虎伏倒不觉得稀奇,只是叹气:“怕是不好做呢,夫人以前从徐翰林夫人那抄张《旁通香图》回来,但周嬷嬷合出来后气味怪怪,因为这事,老夫人还骂夫人顿,说夫人浪费东西。”
几个公子哥儿很快飞驰而过,后面又有几个仆从跟上,各自提壶携酒。
祁垣
祁垣心中冷笑,彭氏买香药肯定用自己钱,那老太太还要追过去骂,也真不是东西。当然制香并不是简单把香药合在块,从炮制到合香都有讲究,般人确做不好。
“那你可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便是夫人和岚儿那边也不行。”祁垣道,“老太太现在正寻错处呢,万让她知道,仔细这院子里都倒霉。”
虎伏神色肃然,立刻道:“奴婢知道。”
京城之中没有香市,但明天庙会应该会有不少贩卖香药摊子,实在不行就去铺子里买。
祁垣打定主意,当天又给院里另两个小丫鬟放假。第二天早,他便跟虎伏锁院子,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直奔庙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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