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折锋躺倒回去,半晌后手掩着眼前,低低笑出来:“小师兄,你果然是学坏……”
会儿,段折锋收拾起身,也推开房门,侧耳听,便知道江辞月正在清净小院后温泉中沐浴。
走到温泉外,果然便见两处屏风迤逦而开,雪白浓雾氤氲盘绕。
段折锋就在屏风前,欣赏阵江辞月剪影,道:“但你也不能这样骗,还以为你真想杀——”
巫山春色,朝云暮雨。
江辞月身上灵虚香气近在咫尺,彼此喘息声亦清晰可闻。
段折锋只想问:“莫非你还以为这是梦境?”
而江辞月竟然哼笑声,反问:“段折锋,你觉得是真是假?”
段折锋哑然。
人生三大快事,夫复何求?
“倒也……不错。”
段折锋笑笑,接着便感觉到江辞月气息突然逼近,在自己唇角印上吻。
段折锋颇为讶然地睁开双眼,便看到江辞月欺身而上,对琥珀色眼眸中,倒映出清净小院内外漫天花雨。
江辞月喃喃道:“你骗,师弟。”
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淡淡道:“求仁得仁,为何要躲?”
他叹口气,又道:“时移世易,切都会变。曾经以为你是唯例外,江辞月,但是好像错。”
闻言,江辞月剑又前进分,他冷冷道:“给你最后次机会,师弟,拔剑。你若是顾虑自己身上龙印,不能对出手,也可以现在就解除龙印,不会多加干涉——”
“没那个必要。”段折锋没有理会肩上伤口,只专注看江辞月会儿,便笑着张开双臂,说:“要杀便杀,江辞月,你从来不是那个多话人。”
江辞月唇线紧抿,眼中杀意闪而逝。
他似乎反被小师兄摆道,只得答道:“自然是梦境。这里都是假,只有你二人是真。”
江辞月将他留在榻上,自己反倒起身,拢拢松散白发与衣襟,抛下句:“只许你骗,不许骗你?”
段折锋:“……”
江辞月拂袖而去,关上门没踪影。
留下段折锋起身想追,却突然“嘶”声,恍然想起来:右手还被江辞月绑在榻上,真真是全程被小师兄骂得“不敢动”。
他伸手拔下发髻上玉簪,任由满头白发披散而下,于朦胧天光中染上玉色。
——江辞月这是在做什?
这幕突然使得段折锋沉寂已久心声再次跳动,他想问:“你——”
却被江辞月打断:“不准动。”
段折锋刚想伸手,却被江辞月按回去,右肩上伤口未曾处理,但那种撕裂痛感却渐渐化为另种酥麻。
段折锋倒是闭上眼,悠然长舒口气。
这刻他只觉得释然,因为想到很多事,包括前世他们结局,也包括灵犀真君做过切,包括他们身上彼此誓约龙印,也包括终于卸下重担之时……
踏上修行之路,逆天而行;
做个恣意桀骜大魔头;
然后死在江辞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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