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
上午，使命达成之前，裴听颂还挺有精神，可从住院部出来，他
症状就差很多，头晕眼花，护士小姐戳针时候，他瞄眼，感觉个针头变成十个。
“输液会好点。”方觉夏挨着他坐着，在他咳嗽时候拍拍他后背。
裴听颂靠在椅子背上，望望点滴瓶里透明药水，又扭头看向他，“
也想吃苹果。”
方觉夏眨眨眼，“那你刚刚不说。”
对视十秒，裴听颂笑出来，“骗你，不想吃。”他用那只没有打吊针手摸摸自己喉咙，“嗓子疼。”
乎永远都挺着笔直腰板，严肃而认真，无论站在哪儿，都像是站在三尺讲台上。
他拿起搁在床边苹果和水果刀，动手削起苹果。锋利刀刃嵌进果肉里，点点旋着推进，红色果皮圈圈落下来，像小时候坐过滑梯。
外公家小区有个儿童乐园，里面就有个红色滑梯。他只有寒暑假时候才会回去，外公总是不让他坐，也不让他趴在窗台看，说如果把腿摔坏，家里又得天翻地覆地闹场。
如果他乖乖做完套奥数卷子，外公就会板着脸领他出去，陪他玩半个小时滑梯。他不会像别家长那样蹲在下面接住他，他总是背着手站在下面，看着自己遍遍地往上爬，再开心地滑下来。
半个小时，分不多分不少。时间到，他就会走。
这个动作让方觉夏想起自己喉咙，于是拽拽毛衣领子，低头看着自己球鞋尖，又瞟眼裴听颂无措双长腿，收回来，又伸出去。
“你……”裴听颂终于开口，语气是很少见不确定，“是不是觉得多管闲事？”
方觉夏拧开保温杯，自己喝口水，然后重新拧紧。温热水流顺着发涩喉咙淌下去，整个身子都暖起来。说实话，看到外公安好地躺在病床上，长久压在心头块大石好像终于搬开。
裴听颂是很古怪，不太懂得都市人不过问、不解、不关心社交礼节。无论如何，他想做事定要做成，和自己是完全相反人。
可某种程度上，方觉夏又有点感激。感激他
小小方觉夏从滑梯上滑下来，就追着外公背影，跌跌撞撞地往前赶，直到伸手可以够到外公手指头，才气喘吁吁地慢下脚步，和他起回家。
苹果皮落膝盖，方觉夏拾起来，和完整果肉起搁在桌子上，起身给他晾杯子水，走到裴听颂那边，打断他和自己妈妈唇语交流。
“走。”
“这
快？”裴听颂看眼方妈妈，对方好像已经心满意足，脸上带着微笑，“去吧。”方妈妈抬起头对方觉夏说，“乖，你带小裴去输个液。”
方觉夏点头，没多说什，拉着裴听颂离开病房。他路上都沉默着，给他挂号，领着他去看医生，然后带着他去输液。私立医院环境好，工作日人比想象中少很多，他们找个没有人注射室，坐在里面打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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