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晚撑着把墨绿色大伞,在雪地里踩出排脚印,边跑边喊:“哈哈!”
哈哈,也就是狗子,老大条狗跃而起,扑进他怀里摇着尾巴,哼哼唧唧地撒娇。
“冷不冷啊?”周向晚托着狗,亲嘴狗毛,“吓死爸爸,老蠢狗!”
股浓烈酒气涌进周向晚鼻腔,周向晚低头,发现酒气来自于吴凉。
零下度,吴凉上身只穿件灰色毛衣,里面是件白衬衫,浑身落满雪,脸色苍白,双眼迷离,嘴唇却是乌青。
吴凉向来注重效率,目不斜视,从不废话来就直奔主题,拯救突然苏维埃气氛,众人纷纷松口气。
灯光暗下来,财务部人站在堆五颜六色数据前,开始汇报,透过投影屏,周向晚看见吴凉侧脸。
吴凉长相非常耐看,皮肤白透,鼻子直挺,轮廓精致,投影仪射出光线让他侧脸如水墨画卷般,本就淡漠疏离气质更是多几分仙气。每次看见他,周向晚总会想到贝加尔湖上薄雾和莫斯科新雪。
周向晚忆起他和吴凉过去。
前世和吴凉打完架,周向晚离开公司,再见面时,是个大雪天。
,是策划部经理。
批量秃顶策划部,福利最好,头发最少。他身为经理,年纪轻轻,秃得冲锋陷阵,有模有样。
周向晚道:“李经理,别跟客套,假不假,告诉你,就算,你也用不上。不如给你推荐几家植发?”
李经理:“……”
周向晚看眼手机,将手机往桌面上扔,闲适地往椅背上靠,道:“在群里猥琐地瞎八卦不如直接问,这些年,这个人脾气慈祥很多,你问必须会回答。谁先来?”
吴凉睫毛上凝结着几颗小水珠,他在听见周向晚问冷不冷时半睁开眼,
周向晚养哈士奇,看见雪花过于激动,撒着蹄子从花园蹿出去溜个没影,吴凉在街上遇见它,打个电话给周向晚,让他过来接。
那时,正值年关,几千万异乡人都回家,北京成座空城,大片大片雪花落在伞上,窸窸窣窣,就像是泡沫破碎声音。
周向晚停好车,远远便见吴凉抱着毛绒绒哈士奇,坐在电线杆子下面。
白茫茫大雪,浑浊光线,雪地里人看起来既渺小又古怪。
周向晚那时候很不满,心想他自己要装逼就算,居然抱着他宝贝狗子在外面起受冻!
——上个月刚刚和顶头上司吴总路噼里啪啦从电梯打到办公室最后打进医院周某如是说。
众人:“……”太可怕,明明说是是谁先来,但给人种谁先来送死感觉是怎回事!!!
李经理冒着冷汗,摸摸脑壳上所剩无几头发,眼看着又抓下来大把,露出痛心疾首表情。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半晌,有人问道:“周少也在经理群里?”
周向晚微微笑,正欲说话,会议室门再次被推开——吴凉,以及他秘书魏天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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