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道：“
还欠你因果，没有机会还
。”
他回过头来，直视林疏：“若也有魂魄转生，下辈子不做刀，做
把剑，刀太凶。”
自嘲般，他接着道：“没有欧冶子，是把寻常
剑，被个寻常小剑修捡走，常梦见。不过通身还像无愧样，是黑色，没有折竹好看。”
林疏笑笑：“你也像他。”
萧韶那样身份天赋，心中却直想着归隐桃源，而无愧把上古妖刀，心愿则是做把平平常常剑。
“小时候，你要不杀人，不食怨气，后来却杀人如麻，并非你没有教好。”大巫淡淡道：“杀人是本性，从欧冶子锻造那日起……终生都改不掉。”
大巫走到萧韶面前。
萧韶神智似乎被那个林疏唤回来些，迷茫地睁开眼睛。
大巫笑笑，虚虚揉下他头发。
林疏听见大巫道：“你想要死在这里
。”
他看向那个小些，佩着折竹剑，正在喊萧韶林疏，道：“他杀，才知道，你当年不想杀。”
他似乎难以承受，闭闭眼，喘口气，才缓缓道：“你给人身，欠你因果，你若想杀，在闽州城外，就已经神魂俱散。”
林疏不知该说什，望着已经长大无愧。
他三次穿梭时间，不过是短短天光阴。
对于留在过去无愧来说，却已是十几年光阴。
在试图喊醒萧韶。
他是活人，看不见空中神魂，也听不见神魂与神魂间对话。
大巫咳几声。
林疏看着他，轻轻道：“为什会咳嗽？”
在他记忆里，大巫似乎是直带病。
大巫自然知道他在说什。
林疏：“嗯。”
“也好，”大巫继续边借着活人看不到他机会又碰碰萧韶，边道：“反正从他死那天，你就想死。”
林疏没有说话。
大巫却道：“但你还是回去吧。”
林疏：“为何？”
大巫眼底隐现血色：“那时……还太小，平白无故……恨你二十年。”
滴透明眼泪，从他眼角滑下来，他望着林疏，眼眶泛红，像个做错事情孩子。
林疏道：“不怪你。”
他转身，背影孤绝寥落，依稀又有北夏大巫影子：“怪。”
他往塔中央走去：“本体为怨气，有生以来，汲取万物怨戾，即使无闽州之事，迟早有失控天。或是你，或是小凤凰，或其他人，终有人杀。”
大巫道：“当年你那剑，伤肺管。”
林疏：“你已经脱离那具身体。”
大巫笑笑：“伤在心里，神魂就记住。你十五那天刺，每月十五，看见圆月，病会凶险些。”
林疏：“并非要杀你。你灵力失控，只想废你经脉。”
“知道。”血色里，大巫似乎笑下，可片刻过后，他又死死咬住嘴唇，似哭似笑样子，再开口时，声音已哑：“方才……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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