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听见位壮士进行动员:“今日群雄聚首,等众心协力,定能诛杀妖孽,涤荡乾坤!”
他们便齐喊:“诛杀妖孽,涤荡乾坤!”
他还看见苍旻与越若鹤,和三两学宫同窗。
只是这些人在据理力争,力图阻止他们——但反对之声很快淹没在群雄呼喊里。
众人便躁动起来,向前缓缓行进,杀将上来。
最后颗药也吃二十余天,萧韶本来托相熟丹道大师按照上古丹方炮制“觅芳踪”丹药,但那位前辈听过流言之后,弃炉毁丹,不再炼制——其实即使他继续炼制,这上古圣药,也不是现在炼丹人能够重现。
只是这些天,林疏发现,萧韶行进方向,在向凤凰山庄回归。
二月某天,他们回到山庄,此后萧韶没再杀人。他回到自己昔日房间,取出姑娘们寄存此处钗环首饰,鲜衣绢帕,为她们在处幽静山谷立座衣冠冢。冢旁埋花树种子,浇水,施上肥,十年以后,她们魂魄归来,便能看到绿木深深,鲜花繁茂。
这天,林疏陪着他,从凤凰花树下挖出坛女儿红,拍开封泥,洒于冢上。
天地间似乎起微风,恍惚间有姑娘轻纱衣袖拂过身前,幽郁芬芳似乎萦于鼻端,刹那后又消散。
佛陷进场永不会落幕经年大梦。
然而日复日,夜复夜,光阴就这样淌过去,日十二个时辰,不会多刻,不会少分。
转眼,又是月余。
他跟着萧韶,几乎走过大半红尘江山,看他刀下之鬼天多过天,有数万之众,无愧刀身上血气亦日浓过日,某天夜里他睁开眼,看见无愧在夜里兀自发着幽暗红光,触目惊心。
有时,那因果镜子会自己漂浮出来,跟着他们,他也不管,亦不去探究——无论这镜子是什东西,是好是坏,事情已经不能比现在更糟。
忽听萧韶声淡笑。
“诸位英雄。”他声音里含着笑意,尾音微微挑起,张扬中带
天地间正寂静着,忽然听远处凤凰山庄正门传来喧哗。
沿着山门大阶往下行,看见乌压压群雄聚首,八大门派个不少,其余大小门派亦不少,每个门派前都有位代表,正气凛然,气派十足。
——连原北夏巫师都来凑热闹,仙道群雄与巫师们共同扯个白惨惨巨大幌子,上书四字:替天行道。
萧韶牵着林疏,站在山门最高处。
见着他们身影,群雄激愤。
直到最后,萧韶身上浓重杀孽,几乎能用直觉感受出来。
他所处地方,天上都会响起隐隐约约雷霆轰鸣声。
而民间流言亦愈来愈凶,甚嚣尘上,言之凿凿“凉州无归客”乃是那邪凤化身,是这漫漫永夜元凶,只是他修为实在不可捉摸,不知何日天下能生出超世之雄,将此獠诛杀。
萧韶依旧只当什都没有听见。
林疏也看得淡,仍是那句给果子说过话,千秋功过,时人无权置喙,留待后世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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