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月廿七,是大巫所说那天。
他望向浩瀚夜空,试图找到些许幺蛾子,未果,感觉自己被大巫驴。
清卢问:“师尊?”
灵素轻声说:“阁主常有静心悟道之时,莫要打扰。”
清卢:“哦……”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葫芦。”
林疏动作顿顿。
自家老头,道号就是葫芦道人。
世间因缘,果真冥冥中有些定数?
但转念想,凡间起名字,向很随意,譬如李鸡毛李鸭毛兄弟,而叫“葫芦”,想必也有不少,或许只是巧合。
听完这话,弟子们有些异动,个个都在看他,使他头低得更厉害。
林疏没有想到当初无心插柳,却使这原不该上剑阁弟子上剑阁。
而这少年自那以后,便不想去别处,这也是他过错。
他便道:“你留下吧。”
弟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声音颤颤:“多谢师尊!”
阁时候,你可以因为走投无路而学剑,但握三年剑,再这样说,就有些不妥。
——今日因走投无路而学剑,来日便会因有路可走而弃剑,这样人,长老们是不喜欢。
长老这叹气,几等于放弃这个弟子。
殿中空空荡荡,只这个十五六岁少年,他微微咬紧嘴唇,在众人目光中泄露几分窘迫和惶然。
这窘迫和惶然不知为何在虚空中忽地触动林疏某些回忆,而就在这心念微微动瞬间,他与这少年对上目光。
就在此时,南方七宿,朱雀位,忽然光芒大盛。
但葫芦此名,毕竟不雅,要改名。
剑阁二十年为辈,这辈比云岚那些低辈,以“清”为首字。
林疏道:“你叫清卢。”
清卢眼中亮亮,道:“谢师尊赐名。”
林疏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
林疏时间有些惘然,心想自己竟也有被喊师尊天。
这原是念之差,但他心想,上辈子没有侍奉师父终老,始终有憾,今日收徒弟,尽下做师父责任,也算因果相偿。
灵素便把那少年领下去,直到结束典礼,林疏去练剑,然后结束练剑,到晚上,才又将他带上来。
少年很有些局促。
林疏也只是公事公办,问:“你叫什?”
还是那样单纯灼热向往,与当时爬九千长阶时如出辙。
他听见自己问:“为何无处可去?”
那少年开口语气,比面对长老时不稳些,道“回阁主,当初……没有亲人朋友,也没有想做事情,不想活,只是想来剑阁……试试。后来……”
他顿顿,低下头:“当初在台阶上,已经坚持不下去,但是阁主您……看眼,还……对点头,便想,若以后,也能成为阁主这样人……”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下去,过好会儿才重新恢复正常:“便不想去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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