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嗯”声,道:“您等会。”
说罢,拿起玉魄,去梦境。
梦先生转身,道:“道友,你来。要练剑?”
林疏犹豫下,道:“有件事。”
梦先生道:“什事?”
大娘愣愣,随即反应过来,拿起瓶子塞进怀里,随即又向外张望下,确认没有人看到。
林疏被她领进门。
大娘给他倒碗浊水,道:“没有好水,你别嫌弃。”
林疏道:“没事。”
李鸭毛家如此,其他家也必定如此,吃饭喝水全都是问题。
看丫头恐惧至极样子,显然是有深重心理阴影。由此就能想象出官差抓人时有多凶神恶煞。
他们家原是和合美满五口之家,现在却只剩下大娘与稚龄丫头,在这战乱荒年,又该怎活下去?
再多想些,南夏大地,这样人家,又该有多少?
恐怕不计其数。
这种情形,林疏只在语文课上读到过相关诗词。
林疏怔住。
他看着李鹅毛。
丫头扒着门框,眼睛睁得极大,恐惧地看向他身后。
他回头,背后什都没有,只有空荡荡村庄。
大娘道:“丫头别怕,他们不抓这个哥哥。”
林疏道:“您知道李鸭毛?”
梦先生便温和笑:“道友,你与他认识?他今年原该来学宫,主持此次上陵试时,觉得没有见他,还特意寻
大娘看着他小口小口把水喝完,抹把眼泪,道:“鸭毛前几天还盼着下年去学仙,没想到”
林疏问:“他们走?”
大娘:“什?”
林疏道:“军队。”
“没有,”大娘道,“还要往别处去征兵,说是五日后去骡马口送。”
具体词句不胜枚举,明明战争还没有开始,他却想到“生灵涂炭”这个词。
当初上学时候,他只是背书而已,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有天会置身其中。
大娘道:“鸭毛还在盼着来年去学仙”
她眼里遍布血丝,攥着林疏肩膀手直在颤抖,眼神里满是痛苦。
林疏轻轻拍拍她手臂,从芥子锦囊中取出瓶辟谷丹,道:“吃颗可以三十天不吃不喝。”
这番对话过后,林疏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什事情。
他原以为学宫中形势已经极端险峻,没想到外面,凡人世界里,已经到这种地步。
战争即将到来,军队需要扩充,种种防御工事也需要大量人力,官府开始疯狂征兵、征民夫。
按照凌凤箫之前说法,南夏原本实行是“雇役法”,也就是说,每家都有需服徭役名额数与年数,但是可以通过缴纳相应钱粮免去徭役,官府便用这些钱粮部分另外招募愿服徭役民夫,余下部分用于填充国库。然而“差役法”恢复之后,百姓再也不能通过缴纳钱粮免去徭役,而是必须出人。
——更何况,即使仍然实行“雇役法”,大旱年间,颗粒无收,百姓又怎可能交出足够钱粮免去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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