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柳枝浓绿,车马行人,熙来攘往鲍大也爬上树,时不时问声:“那是不是?”
夏小七便爬到更高些枝头,回头说:“不是,那是米铺押货人”
“那是不是?”
“不是,那是镖局。”
“那个呢?”
他叫来自己儿子鲍大,给他沉香扇,让他去把夏小七和王钱儿痛打顿,要打得鼻青脸肿连他们亲娘都不认识。打完之后,将扇子还给王钱儿,带他到乡下避几天风头。
鲍大吃饱午饭就去,他没找到王钱儿,只找到夏小七。
夏小七正蹲在官道旁柳树梢上吃杏花糕,满嘴是油,见鲍大来,便分他半。鲍大脑子不太好使,凡事慢几拍,夏小七只调戏聪明人,从来不欺负傻子,因此和鲍大处得不坏。
鲍大问:“你那朋友钱儿呢?”
“昨晚他喝醉,现在正在家里躺着呢。”夏小七塞满嘴,囔囔地说,“他求这两天在官道上守着,多注意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挎着刀,若是发现领头是个年轻人,左眼底下还有颗朱砂痣,便把他拦住。”
臬台家师爷说……
这期间夏小七和王钱儿成天在外头玩,然后合伙儿欺负鲍师爷。
比如两人起骑跨在墙头上,问:“老鲍在家吗?”
如果主簿正在院子里打拳,便会指着骂:“县衙当自己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也就算,这大门不走,非得从墙上过,真是该打!”
鲍师爷见他俩儿,板起脸就往屋里躲。
“不是!那是过路官老爷,没看见回避牌啊?”
夏小七吃完糕点,连手指头上甜味都舔没,便说:“算,明天再来吧!找钱儿玩去。”
话音刚落就有个挎着刀在树下喊他们,“位小哥!”
夏小七看是个魁梧大汉,脸上也没朱砂痣,便懒洋洋地答话:“啊?”
“拦住以后呢?”
“多拦些时间,钱儿说他要逃。”
“为什要逃?”鲍大问。
“哪知道,左右不过是欠钱。”夏小七说,“哎,鲍大!等下如果真碰到那个年轻人,去拦他,你去给钱儿通风报信怎样?”
鲍大已经忘此行目,点头说好。
夏小七于是放开嗓子喊:“鲍师爷,你欠那五钱银子到底还不还啊?你也是有头有脸人物,怎赌输就赖账呢?”
王钱儿帮腔道:“师爷,这五钱银子可是要算利息。”
鲍师爷回到屋里,摸出沉香扇,恨恨地想:“两个小混账,不能便宜他们!王钱儿,老鲍当年可是在京官家里做事,约莫知道你是什来头。你可不就是个王府里小帮闲,偷皇上赏赐扇子出来招摇,你要是被抓回去,非被打死不可。这扇子也不还干脆当作信物交出去吧!”
转念又想:算,不要作孽,泄愤可以,不能害人命。
他掐指算,距离自己酒后失言走漏消息已经过二十多天若王钱儿真是王府里偷跑出来,自己反倒要提醒他赶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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