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他也会爱吗?”他几乎是祈求般看向波利:“他也会爱吗?只是个……是个异种。”
“他对你说过什吗?”
安折摇头,他们之间相处短暂得可怕。他道:“但他吻过。”
但他并不清楚那个吻含义,在那天,言语力量过于苍白,他们只能那样。
“你还活着。”波利道:“是他放你离开吗?”
短暂沉默里,安折听见自己心跳声,他忽然有种预感,波利接下来要说话,或许会改变他生。
他听见波利呼吸声。
“你不知道。”寂静里,波利道:“你爱他。”
安折睁大眼睛。
天际,极光变幻,深绿光芒像翻滚不定海潮,从南面走到北面,消散而后重生。
”波利轻声道:“不必欺骗,也不必欺骗你自己。”
安折喉头哽哽,他哭得更厉害。他不理解人类亲缘关系,但面对着波利,他好像又理解它。他像是面对着和蔼父亲,慈爱神父,又或者宽容上帝,他跪在耶和华神殿里,可以像任何个凡俗世人那样剖白切——但其实不是对着其它任何人或神,是对他自己。
“……”他张张嘴,浑身都因为剧烈疼痛而颤抖,脑海片空白,他终于越过情绪藩篱,脱口而出:“想见他……”
“想见他。”他几乎是自,bao自弃地重复着这句话:“想见他,先生,想见他。不后悔离开他,可……好后悔。”
“知道……知道。”波利手掌轻轻拍着他脊背,安慰他道。
“是离开他,他直是个合格审判者,知道他不会放过。”安折缓缓道:“那时候只想离开他,找个地方死掉。不过他枪落在背包里,才能回到深渊。”
“他枪落在你背包里?”波利重复这句话。
安折轻轻“嗯”声,他眼中浮现点虚飘飘笑
他剧烈颤抖起来。
强烈直觉像流星轰击地表样重击他灵魂,光芒把这世界切映得雪亮。他其实不知道那三个字到底有怎样含义,可他知道这是对。
他完全呆住,连悲伤都忘记,怔怔望着远方极光。直到波利放开他,用手绢将他脸上眼泪轻轻擦干。
“可为什会这样?”他喃喃道。
未等到回答,他又被卷入另个更加迫切疑问中。
“您不知道……”安折道,他话自相矛盾,他情绪被撕成碎片,悲哀像海洋样淹没他灵魂,如果这无处不在思念苦痛将他生生杀死,他不会感到任何意外。
“比你多活好几十年,孩子。”波利道:“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事情还太多。”
“……”安折茫然抬头,他无法反驳,也无意争辩,确实有什东西在他胸口郁积,抓不住也看不清,可他无法形容。
他目光越过波利肩膀,看向望无际夜空,喃喃道:“不知道……什?”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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