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也会疼吗?”
“不经常,”怀里人闷闷道,“偶尔有几次。”
叶九琊看他垂着眼,并不像往日样直视自己,忽想起来之前天,公子在假山石上擦伤手,片淋淋血。小桃拿手帕清水拭着,两眼通红。
陈微尘只是微微笑着,另只手摸她头发:“乖,别哭,不疼。”
“你这个人最可恨,”小桃声音带些哭腔,“惯会说假话粉饰太平,以为谁不曾受伤流过血,不知道你疼?”
初醒时带着些迷茫,第眼看见叶九琊,竟然本能似缩缩,松开手臂,往后退开。
直到逐渐清明,才又挨挨蹭蹭过去。
叶九琊问他:“可有哪里不适?”
“好疼,”听得声极轻极低音,“叶君,好疼。”
陈微尘怔怔望着上面,又转头望向叶九琊,许久不说话。
他手臂无处安放,只好回拥过去。
这样境况下无法观冥修炼,久,也渐渐习惯入眠。
然而最近几天却睡不得。
叶九琊趁着昏暗红烛,恰能看清陈微尘脸庞——闭上眼时候,看不出神情,像是已经忘忧,显得格外乖顺。
明月渐升,至中天时候,怀中人忽然轻轻颤起来,眉头微蹙起。
与皇帝与你,都不过介跳梁小丑’。”
陈微尘:“果然还是没变,你怎回?”
“?”刑秋勾唇笑笑:“说,管它正统还是偏安,只看皇帝怎样找死,然后便走,没再与他说话——们原没有多少交情,没话可说。”
“后来,”刑秋眯眯眼睛,“走到巷子头时候,听见他笑声。”
陈微尘展扇子缓缓摇:“有趣。”
是——叶九琊望着陈微尘
叶九琊终于记起他那颗悲不得喜不得心。
陈微尘只说过有这样毛病,这大半年来,平日里却并未怎样,又兼他经脉身体皆无大碍,也逐渐以为只是点无伤大雅小病。
现在想来,只有初见那次,八月十五,在海边饮酒时,露些形迹来,之后是再没有过。
他无端想,到底是没有疼过,还是掩饰得太好。
这样想,便这样问。
——这几日来,午夜总会如此,过上会儿,才能好起来,他探过陈微尘经脉,并无异象。
可今夜时间,似乎过于长。
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额上渗出细密汗来。
他唤他名字:“微尘。”
几声过后,颤抖终于停下来,陈微尘缓缓睁开眼睛。
送走国师大人,已是傍晚,用过晚饭,又消磨会儿时间,陈微尘便昏昏欲睡起来,回卧房——他这几天似乎总爱困乏。
昏昏沉沉间,听见叶九琊脚步声近,等人退外袍,到床边,伸手拉过来,抱住不松手,将脑袋枕过去。
叶九琊拿他没有办法。
陈微尘从那天与他起撰完《长相思》剑谱后,便不怎爱说话。平日里常带笑意也减下去不少。
只是夜间仍要与他同床共枕,还非要抱着才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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