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尘却朝他摇摇头：“庄兄，近五年来，科举已停。”
庄白函
时惊讶，微微睁大
眼：“科举怎能废？”
正说着话，马车径进内城，只闻街口喧哗，筑台子，围群百姓，引颈张望着。
隐约听见说话声：“
月城才子，大抵就集在这里，且看这几天有谁能展才华——听说前三名是要去面见圣上
！”
他们朝台子上望去，见台上设桌案，些书生打扮人，或锦衣或布衣，拧眉苦思模样。
至于南朝烟柳繁华地，更是片好春光。
陈微尘在马车里叫唤着近乡情更怯，近乡情更怯，弄丢温回，实在没有脸面回家，咱们偷摸来，偷摸去，见老瘸子就走，不要让家人知道。
他忐忐忑忑到内城门口，却遇见两个故人。
——正是那日借宿书生庄白函。
书生正给娘子擦着额上细汗，抬头，见面前停辆马车，小窗锦帘被拉开，露出张熟悉脸来，惊喜道：“陈公子！”
不是三重天高手——那们何惧魔族？”
陈微尘跟他并肩走着，答句：“那你总该知道天演。”
谢琅脚下突然打滑，差点要跌下陡峭山路去。
陈微尘自泡九幽天泉以来，运气便好些，区区山路已难不住他，看见谢琅狼狈，十分得意，拎住他：“出息。”
“实在是出息不起来，”谢琅苦着脸，“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可下山以来，所遇人物个比个大，哪个拎出来都能踏平小小清净观，现在更是连旧典籍里天演都冒出头来，只差焱帝人就能遍览仙道绝巅，实在让害怕。”
旁还有官府执事打扮人高声念：“炷香已到，下题，露桃——”
似是在比诗。
庄白函微皱眉。
陈微尘道：“往日是诗会，现在似乎更严苛些，离城前便听闻陛下征召年轻才子待春日咏桃花咏美人，约莫是。”
“此等境况，分明文人如戏子！
陈微尘给他比个噤声手势：“上来，到城里，千万不要喊陈公子。”
书生看神情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
。
到车上，书生道：“欲往南都寻前程，途经此处。”
“家或许可以引荐……”陈微尘话到半，忽然想起自己“偷摸来，偷摸去”，顿下。
“不必劳烦公子，”书生极温润地笑笑，“庄某自负饱学，只要能寻得落脚处，落下籍贯，参加科举，致仕当非难事。”
陈微尘表情时有点不自然。
“天演弟子，窥探天机，推演万物，为避因果，不可沾丝杀伐气，故而终身不得携兵刃行走世间，”谢琅叹口气，“帝三君十四候里从未有天演弟子，当今仙道以武力定高低，他们纵然境界再高，也是徒劳，实在可惜。”
陈微尘似乎是极轻地冷笑声，不再说话。
便路下山，直奔南朝属地去。
出北地，中洲碧草初青，杏花正盛，生机旦勃勃，连荒城凄凉气都被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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