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啧”声:“这样纯正仙骨,遇上魔界九幽天泉洗伐血肉,必然势同水火,你恐怕命不久矣。”
他为陈微尘理理体内气机,总算好些。
陈微尘却并不在意:“左右还能拖上年半载。”
魔帝:“年半载,还是有——这样说来,你要去天河那边?”
陈微尘:“嗯”声:“刑兄,告辞。”
“却是可惜……与你不是道,”陈微尘转身,看向山脚下绵延魔界,“要走,来日再会。”
魔帝此人是很有趣,若能再会,做个好友未尝不可。
只不过此间别,再会大约遥遥无期。
“那实在可惜,”魔帝顺手拉过身边个侍女,懒懒枕在她肩头,思忖会儿——这人简直像是没有骨头般,非要找些东西靠着,“可九洲之内除星罗渊,实在是没有什有趣地方——你要去哪里?”
陈微尘未答,眉头却微蹙蹙,唇角又隐隐渗出血来。
帝连说三个“有趣”,接着道:“为何这样说?”
陈微尘却不答,略摇摇头:“算胡说八道吧。”
侍女素白手为陈公子理好衣襟,魔皇宫衣物样式与人间有些许不同,宽带收束起腰身,上绣着深红藤蔓样花纹,透着隐晦妖邪气。
头发被侍女精心梳过,垂落在肩畔时,连他自己都看到乌黑中藏得极深两三根白发。
魔帝倚在旁树干上,眉微挑,腰间别支深红穗漆黑长笛,打量着他:“你这晚把底细知道得清二楚,自己也泡池子,指不定也会像这样跟个不知是什东西共用个壳子——要不要留在这里?”
魔帝遭受些许打击。
再没有什事情比原本认为可以做道友,起与天道作对人忽然修仙更能使人悲伤。
如果有话,就是这人修仙也就罢,还要回仙家地盘。
魔帝察觉出他脸色苍白,上前凑近看。
看之下,发现他体内气机混乱疯狂到难以描述程度。
他伸出手在陈微尘颈侧按下,又摸摸骨头——立刻发现特别不对劲。
“你……”他沉吟好会儿,才说出话来,语气惊疑,像是受天大欺骗:“你竟然是修仙!”
陈微尘懒懒看他眼。
陈微尘看着手中剑,剑身光芒已然黯淡不少。
他们原把魔帝当做心思深沉穷凶极恶之人,才用这样孤注掷方法,未曾想刑秋是这个样子,原不必要叶九琊化剑。
——但也幸而要他化剑,失去意识,昨夜那幕可以揭过,不与他说。
他对魔帝道:“你既然这样想要人陪着,为何还要设下守卫岗哨?”
魔帝懒洋洋抱臂:“时常闭关,最开始时个个都要上来挑战,境界又比不上,实在聒噪,只好设下无数守卫,再把泉水散给君侯,总算使他们消停。二十年就这样过来,想想却也颇无趣,把两个魔君唤过来,才发觉境界差太多,自己走出太远,连道友都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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