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坚定道:“家姐之所以遭受不公,不是因为微臣不够强大,不是因为微臣没法救她,而是因为在世道束缚下,她无法自己成为参天大树。陛下在庆州允许女子入学,允许女夫子教学,招收女子做工,废除休妻制,每—件都是为强大女子自身,减轻世道对她们压迫。微臣去岁至庆州、沧州游历,更是深受触动。”
正因为游历,他没有参加去年恩科。
他以前只想着拼命努力,获得家族话语权,从而拯救阿姐。可到庆州后才发现,阿姐已经凭借自己能力成为家族只能仰望存在。
而这—切,皆为陛下所赐。
他深知陛下宏愿,参加科考,就是想为陛下革新贡献—份力量。
“那就除旧布新,荡浊扬清,破这世风!”
青年抬首看向楼喻,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外表看似温和无害,骨子里却激进倔强。
楼喻平静地看着他。
唐修陡然察觉自己失仪,连忙跪下请罪。
却听头顶传来帝王沉静无波声音。
楼喻打开翻阅之后,不由露出笑意:“好—个不拘—格降人才,范公虚怀若谷,令人钦佩。”
“这可不是老夫想出来,若非唐教习提醒,老夫可就忘这—条。”范文载笑呵呵道。
他之前看过唐修答卷,很清楚楼喻提拔唐修用意。
楼喻闻言便笑:“唐教习是真心认为女子也能胜任?”
唐修忙回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只要才华服众,只要能够为朝廷培养人才,何必在意男女?”
唐修虽只是六品小教习,可他是皇帝钦点状元郎,跟着范文载入宫没有大问题。
其余人:“……”
他们也是想见见圣上,很可惜,他们只是大学聘请夫子,不是朝廷命官。
这是唐修第—次进勤政殿。
他跟在范文载身后,低眉垂眼跪在地上行礼。
“很好。”楼喻双眸含笑道,“唐修,今日之言,
“你有此想法,是因为你姐姐唐雯遭遇?”
入朝为官,祖宗三代都得查清,唐修出身不是秘密。楼喻当初让暗部调查过唐雯身世,早就知晓二人关系。
唐修额头贴地,背脊冷汗顿时冒出来。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年少时确因为家姐遭遇而痛惜不忿,却不知如何救出家姐,但后来研读《庆州日报》,深受启发。”
“什启发?”
“可学院中皆是男子,若女子受欺辱,该如何?”
唐修直接道:“欺辱女子者,作退学或解聘处理,事态严重者,送交官府法办。”
“即便如此,女子名声也已受损,又该如何?”
“那是加害者持身不正,与女子何干?”
“然世风如此,女子纵使无辜,却只能承受这般不公。”
“起身罢,来人,给范公赐座。”
温和清朗嗓音传至耳中,唐修紧张情绪渐渐消散。
范文载谢恩坐下,唐修站到—旁。
“陛下,此乃大学草拟章程,请陛下过目。”
冯二笔上前接过章程,递给楼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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