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他们不听话?”
楼喻侧过脸,由冯二笔用湿润巾布擦拭,淡淡问。
今日观楼喻行事,李树心中对他敬畏更甚,恭谨回道:“咱们并无脚镣可用
不过个小小庄头,竟能得如此殊荣!
时间,众人心头都火热起来。
为殿下卖命,值得!
庄户们欢呼雀跃,而那群被绑匪众均心如死灰。
流民们则忐忑不安,这位世子殿下行事如此强硬,只怕他们今后没有好日子过。
殷红鲜血在阳光下泼洒,有滴溅到楼喻面颊上,他瞳孔骤缩,死死控制住要拭去血滴双手。
霍延居他身侧,将他所有情绪都纳入眼底。
尚显稚嫩世子殿下,正用尽全力逼迫自己观看场血腥杀戮,他双手死死交握,指节泛白。
滴血,让他睫毛不可避免地颤动起来。
红得泛黑血,落在雪白无瑕脸颊上,企图将原本纯如白纸人染黑。
他不想当个怂包懦夫。
他要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受这个血腥混乱世道。
他必须要习惯喷溅鲜血和惨白尸体。
午时已至。
楼喻抬首看向高悬金轮,那刺眼光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才叫真正教导。
接下来日子,杨继安深刻体会到什才叫魔鬼般训练,整天痛得吱哇乱叫,再怎求饶霍延也都不为所动。
田庄经过夜恢复安宁。
翌日午时,田庄所有人,包括府兵和流民在内,全都聚集到庄前广场上。
刀疤脸被绳子绑住,跪在众人面前,低垂着头颅。
阿胜红着眼安慰众人:“咱们没干坏事,不会受到惩罚,昨天他们还给咱们送粮食填肚子,肯定不会让咱们饿死。既然饿不死,那还有啥好怕!”
流民们想想也是。
如果真不打算管他们,何必要送粮过来呢?
行刑完毕,楼喻回到主院。
李树来禀:“殿下,昨日您吩咐属下给那些匪众戴镣劳改,恐怕行不通。”
——这无疑是场残忍玷污。
霍延有些不忍,右手轻抬。
却见下刻,稚嫩世子殿下,冷静抽出洁白巾帕,轻轻擦去那抹鲜血。
他睫毛不再颤抖,他目光不再躲避,他指节不再泛白。
他凝望着尸首分离可怖场景,竟笑着朗声道:“匪首已诛,庄头死仇得报!待庄头下葬那日,本殿亲自为其送行!”
他听见自己冷静下令:“李树,行刑。”
森冷长刀反射厉光,那光从楼喻眼皮上闪过。
他豁然睁眼。
颗头颅在利刃下飞跃而起,它跳到高空,那张狰狞面目正对着楼喻,仿佛在嘲笑庆王世子胆小与怯懦。
楼喻睁着眼,死死与它对视。
他之前被石灰迷眼,又被滚水烫伤,加上竹箭和鱼叉戳刺等伤害,整个人狼狈不堪。
庄户们捡起石子土块,纷纷往他身上砸,边砸边口吐芬芳。
楼喻面对刀疤脸而坐,相隔数丈远。
他本可以不来,只让李树砍头便是。
可他还是逼迫自己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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