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和小栖立刻紧张起来。
吴臻却连脸色都没变下,好整以暇地打量贺思嘉,见对方微红眼睛圆溜溜瞪着,奶凶奶凶。
他看似不经意理理搭在贺思嘉身上
绵绵忙递上去。
贺思嘉随意翻会儿,抬起头:“眯几分钟,待会儿设备挪好再叫。”
听绵绵应,贺思嘉躺下来,拿剧本盖住脸。
晚上温度低,绵绵担心他着凉,还找床毛毯搭在他身上。
绵绵搬上小板凳坐远些,忽然感觉有人过来,见是吴臻,她刚想打声招呼,对方就做个嘘声动作。
“卡!OK!非常好!”
“们已经有很完美条!”
余枫难得在拍戏时情绪如此外露,可见兴奋。
而其余人尚未回神,他们都以为会拍很多遍,没想到遍就过。
众人视线不自觉聚焦场中两位演员,吴臻已经放下道具枪,此时背对着他们,拿胳膊挡住脸。
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他进去,金小寒怎办?
十年,他弟弟还能活吗?
金立夏终于意识到,从卖出第件假文物起,他就步步断送金小寒活路。
他专注地看着弟弟,目光流连在金小寒眉眼、鼻梁、嘴唇、下颌。半晌,金立夏扶着膝盖慢慢站起,灯光投照在他身上,打出阴影寸寸覆盖金小寒面庞。
“们去找她好吗?还有咱爸。”
吴臻轻手轻脚走到贺思嘉身边,微微俯身,揭开对方脸上剧本,毫不意外地笑,“偷哭啊?”
贺思嘉有点儿懵,按理说,金小寒对死亡无知无觉,他即便入戏也不至于哭,更何况电影是大团圆结局。但他全程对着吴臻在演戏,是受对方情绪感染最大人,拍摄时全靠自催眠才没跟着掉泪。
等导演喊卡,他刻意压制感情有宣泄口,于是躲到边。
他正哭得陶醉哭得爽,突然被曝光,顿时恼羞成怒。
贺思嘉顾不上掩饰,瞪着眼不耐地说:“你烦不烦?”
演员或多或少都有入戏刻,或许在很多年后,当他们提起那个角色、那个瞬间,仍会潸然泪下。
剧组工作人员大多经验丰富,见多演员陷入角色情绪,拍完还继续哭很久事,他们相信吴臻很快就能平复下来。
至于贺思嘉,他倒是和金小寒样没哭,拍完戏就去休息。
“老大,你今晚几场戏演得超棒!”绵绵和小栖立刻吹上。
“能有几个镜头,就是个背景板。”贺思嘉扯扯嘴角,坐下说:“剧本给看看。”
金小寒稍稍仰头,眼底有丝细微波动。
“等明天,们就能见到爸妈。”
枪口抵在金小寒太阳穴,金立夏盖住弟弟宛如琉璃般清透眼睛,他死死瞪着墙面,模糊视线中,两道影子重叠交融、不分彼此,如他们骨肉相连。
金立夏忽然笑,在十二点即将来临刻、在越来越清晰警笛声中,扣下扳机。
——最爱弟弟,明天,们就能再次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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