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杯回敬，声音不大，但落在风里，每
个字都让严宵寒听清
。
“愿长相厮守，共君白头。”
说完，他将碗底残酒饮而尽，纵马踏入无边夜色之中。
度
除夕夜，纵然世道艰难，北方遍地萧条，城中仍不时有零星爆竹声响起。对于大部分汉人来说，日子再不好过，年总是要过。
城外，漆黑天幕之下，则是列阵森严、杀意凛然万千铁骑。
不知道江南此夜，又是何等繁华盛景。
四支大军将领们齐聚在营前空地上，正在做战前最后次部署。待他们说完，严宵寒叫个亲兵，给每人分碗热酒，起头道：“此酒为各位壮行。愿天佑
军，此战大捷。”
众将各自举碗，在半空撞出片清脆声响，齐道：“天佑军，旗开得胜！”
烈酒入喉，烧沸全身血液。其他人各自回军中，只有严宵寒稍慢步，傅深似乎看出他打算，挑眉笑道：“还有什
话要单独跟说吗？”
他眼角被酒意蒸出层薄红，笑起来不似平时轮廓冷硬，而是带着点微醺温存。严宵寒明知道时候不对，场合不对，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勾心弦颤。
他最不愿意看傅深上战场，然而不可否认，这其实也是最令他心折模样。
“除夕夜，该说点吉祥话，”严宵寒就着漫天朔风，朝他遥遥举杯：“愿家国安定，盛世太平。”
傅深微怔，随即垂下眼帘，似乎是叹口气，又似乎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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