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望有点弄错,江添不是故意不回消息,而是丢手机。
江鸥和丁老头是赵曦林北庭帮忙安置,费用方面也垫不少。他不喜欢欠着别人,哪怕关系好也不行,但凡攒下点钱就会还回去。所以即便有奖学金,也过得并不宽裕。他签证有限制,打不太多零工。为尽早还清,他把开支压缩到最
那天之后,盛望再没做过这种事。他好像已经收拾好所有,精力旺盛地投进工作里。他去家顶级咨询公司,门槛很高,那年在他们学校录取大多是硕博,他是少有独苗。
以前孙阿姨常说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炒个饭都不知道要先搁点油,不知疾苦。大学毕业他却秒不曾多赖,迫不及待地投进人间疾苦中。公司客户很广,各行各业都有,他所在组别重点对接外资,但他长得好会说话,能力也强,跟各组关系都不错,很快攒自己人脉网。
盛明阳以前总把“你还小”挂在嘴边,直到某天生意上碰到个槛,需要疏通下关系。他以往业务很少涉及那块,时间还真没找到合适人牵线搭桥,最后兜兜转转竟然绕到自己儿子那里。
那天盛望趁着出差喊他吃顿饭,顺口把牵线事应下来。盛明阳这才猛地意识到,不知不觉中,盛望早就不是那个窝在沙发上喝着汽水打游戏小孩,也不会再因为他句话扭开头红眼眶。
也许是突然感觉自己在衰老,也许是酒到酣处。盛明阳看着盛望在席间握着手机戳戳点点似乎在聊微信,忽然问句:“你跟……你们又联系上?”
,认真地点进微信置顶,个字个字地输入:你还在吗?
然后撤回。
又输入:毕业
然后撤回。
再输入:拿两个学位,厉害
盛望动作顿下,又继续打完字,收手机说:“没有。”
他吃几口东西,又补充道:“他微信好像已经不用,你放心。”
那个瞬间,盛明阳似乎想说点什,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他印象里儿子有点娇生惯养,这也挑那也挑,闹脾气时候像动物崽子炸起毛,看着根根直立,其实都是软。
现在却有不样。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儿子给自己包层壳,坚硬带着毛刺,严丝合缝还有点扎手。那个后脑勺毛茸茸望仔已经消失在时光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
他句句地发,再句句撤回,专注得像在修订学术论文。
等到高天扬喝完圈逃到那个角落,瞄见聊天界面里个绿条都没有,只有长长排“你撤回条消息”。
然后盛望说着“靠想吐”,摁熄屏幕冲进卫生间。
他撤回堆得很长,却没能等来个问号。倒是别人消息蹦跳不息,成群结队地来祝他毕业顺利。总有这样些人,掐着各个时间点祝他生日快乐、节日快乐、新年平安。而他连名字都对不上,只能公式化地回句谢谢,你也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