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隆隆震颤声顺着地面路延伸开去,江浪陡然变得疯狂起来,再也拉扯不住,巨大浪潮下又下朝岸边翻涌扑打。
原本口口声声要“平再安世”大阵,因为血阵牵连,瞬间逆转成最令人惊骇惶恐灾难。
八百里群山地动,两千里江河齐下。
洪流直冲长岸,屋舍摇摇欲坠,山体碎裂崩塌。大江沿岸各州府俱是陷入这突如其来天灾恐慌之中,远处县城里百姓惊呼和哭叫几乎能越过数十里地直传过来。
附近村落眼看着要被大浪淹没,惊
眼看着换命之阵既成,大殿里忽然又响起阵极轻叹息。
昏沉之中太卜手指抽动下,在混沌之中似乎听见国师声音,又似乎有些不同。只听那道沉缓声音轻声叹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
兴许是回光返照,又兴许是旁什。太卜倏然间觉得自己甚至有力气睁眼,她茫然地看着满目血红,在迷茫之中忽而明白什。
她艰难地动动僵硬拇指,借着最后点血迹,缓缓在通往石雕血线上划道横。
此举在符阵之中意味横刀截断。护阵之人于关键之刻反悔,整个血阵倏然陷入疯狂混乱之中。时间,洞庭、万石山、江松山同时震动。
狼藉,整个僧袍红黑交错,再也没原本模样。
薛闲盯着他看片刻,又忍不住转向玄悯,这转,他便乍然看见玄悯身上倏然晕开几片血迹,当真是受到祖弘牵连。
那大片血迹刺目极,刺得薛闲甚至连心里都跟着被扎下。他愣愣地看着那处,忽然开口迟疑道:“……秃驴?”
玄悯倏然睁开眼,面容和嘴唇样苍白,他平静地应声“嗯”,抬手加到净衣咒。
可即便是净衣咒也没能拦住那些血,刚清完,便又是片晕开来。
祖弘额间命宫处血点在汇聚为瞬间又倏然散开。
他神色愣,慌忙抬手摸向命宫,然而还不曾来得及确认什,圆阵中石像便开始缓缓地褪去血色。
更准确而言,是那些先前被它吸尽血,又被它点点地还回来。本末相调换,阵中之血在混乱之中反向流动,居然点点地在往那些百姓手指中渗。
血阵混乱瞬间牵连到江山埋骨大阵。
薛闲和玄悯只觉得脚下倏然沉,江河深处开始蠢蠢欲动,仅仅是眨眼功夫里,便有燎原之势。
薛闲手中雷倏然便停。
他脑中无比混乱,双眸瞳仁忽而深黑,忽而泛红。
祖弘在他无暇多顾瞬间,低低地再次诵起经文,只要点点,只剩咫尺之距……
大片血点终于入命宫,由外往里汇聚着。百人圆阵仿佛同他相呼应,石像微微颤动。
洞庭湖、万石山两处分阵也同样震颤不息,阵旁人早已昏昏沉沉人事不省。而江松山顶大泽寺内,分阵如同另外两处样震颤不息,围成圈侲子早已七零八落地瘫倒在地上,太卜太祝也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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