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前几次交谈来看,薛闲知道玄悯不是会刻意绕弯隐藏之人,不知他对旁人如何,至少在面对薛闲时,他总是坦陈得近乎毫无保留。
所以薛闲在问出这问题时,差不多已经料到这答案。而让他有些意外是玄悯目光和语气,同先前交谈不同是,这次他有种格外郑重意味。
薛闲被玄悯看得有些发愣,不知为何,有那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吊儿郎当性子有些承受不住玄悯那含着某种沉重分量目光,时间也忘回话。
于是他呆片刻之后,才近乎匆忙地瞥开眸子,状似随意地摆摆手道:“无妨,你也别这般当真,只是有些好奇。”
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什,便捞起铜钱匆匆翻身上树,倚着树干半坐半靠地消化起体内新收龙骨。
虽然先前玄悯也不是不曾出手帮过忙,只是兴许是铜钱禁制未解,又兴许是记忆不全缘故,他所爆发出能耐并不足以让薛闲诧异,顶多承认他在凡人中能算得上出类拔萃。
上回在温村,玄悯同样在他取龙骨时帮他镇方土地,那次灵力虽然较之先前已经强劲不少,但因为玄悯自己手上也崩开裂口,以至于薛闲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伤口之上,并没有顾得上多想。
可这次不同,明明这连江山龙骨难取得多,薛闲强行发力时所引起山河震荡也剧烈得多,可玄悯却能在镇住山河土地同时,分神在薛闲手上又加把力。
依照温村那次后果来看,此次情况下,别说崩出伤口,废掉他只手都不为过,可玄悯却毫发未损,甚至丝毫看不出费力迹象。
几番对比下,就很是怪异。
这入定便是整夜。
石头张和陆廿七连个凡人之躯,自然比不过薛闲和玄悯这种非比寻常体质,连夜飞来跑去,又震又晃早也疲累,刚好借着薛闲消化龙骨功夫小睡觉。
这次口气收三段碎骨,薛闲只觉得断骨处延伸出好截,而用以替代骨中丝也相应缩短几分,却更为强韧,较之之前,应当能多撑些时候。
他从入定中脱身时,先是听闻几声深山鸟鸣,悠远而婉转,调子脆生生,让人神思清爽。只是那鸟鸣尾音还未消,另种熟悉叹息声便响起来。
薛闲挑眉睁开眼,就见玄悯所养那只黑鸟正绕着他在老树枝冠间打着转,嘴
这世间能帮他人不多,能帮他到这地步人更是少之又少,况且若真是跟铜钱禁制相关,那就更惊人,毕竟共五枚铜钱,现今刚解三枚禁制就强劲成这样,若五枚全解,那几乎有些不可估量。
不过薛闲对此倒也并未多想,只是着实有些好奇,于是顺嘴问句。
玄悯蹙眉道:“其实对此,也有诸多疑惑,只是已有记忆不足以解释。”
他说着,抬眼看向薛闲,甚至少有地看进薛闲眸底,“若是记起缘由,定会坦诚相告。”
这回答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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