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薛闲手中呆片刻后,那酒壶便隐隐发出些汩汩之声。
除始终不吭声陆廿七,船篷里几人目光都转到薛闲手里酒壶上。
这已经不是温酒,这是在煮酒啊!
石头张眼巴巴地看着那酒壶,缩脖揣手,恨不得把自己团成团塞进那酒壶里起被煮着。
热气上来,酒香便沿着丝丝缝缝透出来,石头张眼珠子都发直。他苍蝇搓手似摩挲着手掌,道:“哎……这酒闻着可真不错,平日里做石雕时,也喜欢来上那两口,肚里暖和,酒气蒸腾,手感便来。”
安庆府和卧龙县仅仅江之隔,在天气极为清朗时候,站在卧龙县江边,甚至可以望见对岸隐约山尖。风平浪静时,摇着小舟过去也只需花上个把时辰。
不过眼下大雪漫漫,没过半程,江上已是白茫茫片,仿佛旷天野地里只剩下他们这叶孤舟,想要把控住方向,是件极难事情,于是这速度便自然慢下来。
船夫是个熟人,先前薛闲他们要上坟头岛时,租便是他船。他约莫是个老好人性子,上回收玄悯那些银钱,总有些过意不去。这次见他们又要过江,只稍犹豫片刻,便顶着风雪出船。
“那布包里头还裹着两壶热酒,若是不嫌弃,便分着喝点儿暖暖身子吧!”船夫摇着橹道。
“多谢。”
这明里暗里,就差抱着薛闲腿嚎道:“赏口吧!”
江世宁快看不下去,用手肘拱薛闲下,低声道:“快别玩祖宗,他都快抖下船。”
薛闲点儿热气也没憋着,把这壶酒烧个滚开,给眼巴巴石头张。而后又不消停地拿起另壶。
石头张连忙用袄袍袖子接住,在怀里捂着,似乎这会儿才彻底活过来,长长地喟叹
众人嘴里道着谢,实际动手却只有薛闲人。
玄悯不沾酒,也不畏寒。江世宁野鬼只,也没法喝东西。陆廿七自打上船便直在发呆,显然没那个心情。石头张他倒是冷得发抖,也有心想要喝口,绿豆似眼睛珠子左右转两轮,也没敢伸手。
他本以为这帮人不会带上他,以为他们问完该问话又让他刻完那两个灵牌,便会将他扫出门去。没成想,他们居然要带着他起过江,约莫是想让他到时候认认他去过地方。
这对石头张来说倒也不算件坏事儿,毕竟他留在县内,也只能天天哆哆嗦嗦地窝坐在宅院里。天知道在薛闲和玄悯闯进院子里之前,他抱着剑在厅后躲有多久。他偷偷瞄薛闲眼,心说这祖宗虽然吓人,但次次劈雷都避过他要害,可见并不会要他命。跟着他们除胆子上受点罪,也无甚坏处。
薛闲抱着酒壶捂在手里,却并没有要喝上口意思。事实上他正火烧心呢,哪里有半点儿寒意需要驱。他抱着酒壶并不是为取暖,相反,他是为散热。那酒壶虽说直在层层包裹中捂着,在江上晾这久也多少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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